周建軍立馬惱了,拉住丁禹,問他為什麼給胖和尚行禮?
丁禹甩了他一把,衝著胖和尚重新行了一禮。
“大師,可能是我疏忽了。傳聞有一種隱孕,妊娠五個月之內沒有任何症狀,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隱孕?
聽到這個詞,所有人麵麵相覷。
怎麼回事?
難道真有這種奇怪的懷孕方式?
特別是周洪喜,他是又擔心又歡喜。
擔心的是,會不會影響妻子的身體健康?歡喜的是,如果真像丁禹所說,自己和劉娟一輩子的念想有可能如願。
“大師,我……”
周洪喜激動地拉住胖和尚的手臂。
胖和尚微微頷首,宣了句佛號說道:“待到功德圓滿時,施主自然知道貧僧所言不虛。”
“那醫院裏的診斷書……”
周洪喜回頭拿眼睛瞪著周建軍,從他手裏搶過診斷報告,恭恭敬敬地遞給胖和尚。
胖和尚粗略地看了一眼,哈哈笑道;“貧僧山野蠻夷,豈認得字符?”
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特地看了周建軍一眼。
周建軍恨得牙癢癢的,但是在這些人當中,丁禹醫術最高。連丁禹都沒有開口,他自然不好多說什麼。
“還是等天恩回來吧。”
憋了半天,周建軍嘀咕了一句。
“俞天恩?是防治綠炎症的俞天恩嗎?”
胖和尚的銅鈴巨眼再次睜開,眼眶中精\/光閃閃,隱隱有興奮之色。
“天恩大哥已經回來了,在家給春豔爺爺治眼睛呢。”
句月娘插了一句。
“大和尚,我接天恩來。是不是隱孕,大家夥一起診斷。”
周建軍甩袖子,往外就走。
從他的稱呼上,對胖和尚的態度好了不少。
“等等我,建軍哥哥。”
佟春豔興奮異常,跑了幾步,又回過頭來,拉著邵洪哲一起跟著周建軍跑了出去。
空曠的寺院裏就剩下胖和尚和周洪喜夫婦,以及丁禹和兩名侍立在方丈室門口的小沙彌。
清風夾帶著陣陣寒意,掠過銀杏樹茂盛的枝頭,片片黃葉,飄落如雨。
方丈室裏寂靜無聲,吳長青還沒有出來。
胖和尚引領眾人,坐到銀杏樹底下的石凳子上,讓劉娟把右手伸出來。
他要重新把脈。
周洪喜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哈著腰,臉上堆滿渴望卻又不自信的表情。
倒是丁禹氣定神閑,閉著眼睛,靜心傾聽。
這是他在處州養傷期間學到的聽脈手法,記錄在俞氏診脈筆記裏的不傳之秘。
一旦靜下心來,耳朵裏全是枯葉落地的沙沙聲,直到遍地沙沙聲消隱不見,周洪喜和劉娟的呼吸聲隨之而來。
但是聽不到胖和尚的呼吸,那家夥仿佛憑空消失了一般。
至於脈搏跳動之音,就更加聽不到了。
看來這門技術沒有那麼好掌握的,丁禹不由得心煩氣躁起來。
就在這時,胖和尚忽然高頌佛號。
就聽他朗聲吟道:“一念愚即般若絕,一念智即般若生。世人愚迷,不見般若,口說般若,心中固常愚,嚐自言我修般若,念念說空,不識真空。”
聽得人雲裏霧裏,急得周洪喜抓耳撓腮,不知道妻子的身體到底出現了什麼問題。
“多謝大師指點,丁禹記住了。”
猛聽丁禹躬身說了一句,周洪喜趕忙拉住丁禹,問他到底怎麼回事。
不待丁禹回答,胖和尚鬆開三根手指,就見他單手合十,對周洪喜說:“恭喜周施主,貧僧先前的判斷沒有錯,女施主確實有喜了。哈哈哈,到時貧僧討杯水酒喝。這孩子與我淨宗有緣,貧僧賜他個名字,叫做周重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