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洪喜大喜,扶著妻子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老頭子,大師連名字都取好了,你還愣著做什麼?快種福田呐。”
“哦哦,知道知道,哈哈哈,我周洪喜又後了。”
周洪喜拍著禿腦門,一蹦三尺高,轉身往家裏跑,要去拿錢。
胖和尚止住他,說此番善緣非比往常。如果生下小公子,需要周洪喜夫婦抱著孩子去銅井山還願,修大功德。
“大功德什麼意思?”
周洪喜沒聽明白。
“二叔,就是給菩薩重塑金身,修橋造塔之類。”丁禹提醒說。
“阿彌陀佛,貧僧犯了貪戒,佛祖寬恕。此子出生之後,當麵壁百日,以示懲罰。”胖和尚高宣佛號,紫棠臉上布滿了莊嚴肅穆之色。
“要得要得,別說重塑金身,就是去當和尚,我也願意。”
周洪喜狂喜,問胖和尚要他修什麼大功德。
那和尚說,他從西北方向來,一路行腳來到吳都。在西郊發現一處銅井山,山上有佛緣,與他師父生前描述的一模一樣。
所以他想在銅井山上建一座寺廟,特地掛單在定慧寺化緣。
“大師放心,我周洪喜還有些錢財,建廟造塔之事,定當竭盡全力。”
“如此,貧僧謝過。”
當周洪喜問他為什麼要給孩子取名周重的時候,胖和尚低眉不語。
足足過了兩三分鍾,他才擼著虯髯,憂心忡忡地說道:“此子生不逢時,雖逢祥瑞,卻是至輕至薄之命。取名周重,是想安然渡過命中劫數。”
說到這裏,他從懷裏摸出個鐵木小牌子,遞給周洪喜說:“他與我淨宗有緣,這塊小木牌乃我先師隨身之物。待孩子出生,你將他掛在孩子身上,千萬不可懈怠。”
幸虧周建軍不在場,要不然以他的脾氣,又要跟胖和尚取鬧。
丁禹是活過一輩子的人,知道有些事情不能用常理概而論之。
茲好比科學家解釋不了世界上的所有現象,有些東西還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好。
周洪喜可不管這些,聽說就要有兒子了,老頭興奮異常。在這個節骨眼兒上,胖和尚指鹿為馬,他都不會皺一下眉頭。
“聽大師的,快,娟兒啊,咱們夫妻倆給大師磕頭。”
“周施主不必如此,貧僧早就有言,此子與我淨宗有緣,與他方便就是與我方便。”
就在眾人閑聊的時候,周建軍拉著俞天恩氣喘籲籲地跑進來。
“能聽出隱孕脈象的肯定是大師,哎呀,建軍你不要拉我。”
俞天恩扶著眼鏡腿,明顯跟不上周建軍的腳步。
“天恩哥哥別怕他,臭和尚瞎說八道,我們這麼多人,不會怕他的。”
佟春豔拉著邵洪哲,推開值日的和尚跑進來。
看守寺院的值日僧攔都攔不住他們。
“阿彌陀佛,俞大夫到了,貧僧有失遠迎。”
可能是因為防治綠炎症的緣故,胖和尚對俞天恩禮數有加。
“大師言重了,小子末學後進,大師不要聽他們胡說。”
總算從周建軍手裏脫身出來,俞天恩扶正眼鏡,恭恭敬敬地回答道。
胖和尚讓他不要客氣,丁禹乘機把情況跟俞天恩說了一遍。
“那好,我就不客氣了。診斷得不對的地方,請大師糾正。”
嘴裏這麼說,手裏可沒有閑著。
俞天恩讓劉娟坐好,他從針囊裏掏出一卷紅線,將紅線的一頭輕輕地綁在劉娟的右手手腕上。
“懸絲聽脈?”
胖和尚不禁說出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