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裏沒開燈，烏漆嘛黑中突然來了這麼一句還挺嚇人的，關鍵是我以為辭淵已經走了。
我伸手想去開燈，一隻帶著涼意的手猛地覆在我手背上，又嚇了我一跳，“你怎麼還沒走啊？”
它抓住我的手不讓我開燈，“這般不歡迎本君？”
我感覺到它的不悅，不敢承認，怕得罪了它，“那倒不是，就是覺得有點奇怪。”
它一把攬過我的腰帶我離開了房間，飄在夜空中，在我耳邊沉聲詢問，“奇怪什麼？”
以前它都是拎著我的衣領，這次難得會攬著我，我心裏還有點小感動，真是太容易滿足了。
人在虛空中飄著，總是沒安全感，怕它一不高興把我扔下去，於是我厚著臉皮摟住了它的脖子。
我小聲回它的話，“奇怪以前的祭品怎麼不能回來，隻有我活著回來了，而且你還三番四次來找我。”
辭淵低頭看了我一眼，眼神有點奇怪，但沒有回答的我，我也就不多問了，其實我還挺怕惹毛他。
我們在西郊的一個斜坡上落下，那下麵有條小河，年少時我和沈青揚還曾在暑假去裏麵抓過魚。
看著辭淵放開我，徑自在青草地上坐下，還順勢往後一躺，我很好奇，“來這裏做什麼？”
它雙手交叉枕在腦後，曲起一條大長腿，“本君覺得你想問的事兒應該不止那一件！”
我的確還有問題想問它，之前因為驗屍沒找到機會，但沒想到它會主動給我機會。
今天的它太不一樣了，除了剛出現時在房間裏掐過我脖子，其他時候都挺溫柔。
我在它旁邊雙手抱膝坐下，“那天怎麼了？那些黑霧是什麼？為什麼你會突然現原形？”
辭淵目光悠遠綿長，不知道在看什麼，“本君也想知道！”
我皺了皺眉，感覺事情不對勁，“連你都不知道？”
辭淵微微歎息，“本君若是知道，又怎麼會去找你們算賬？如今看來你們確實沒那本事！”
這話雖然不好聽，但我覺得是這個理，“好吧，那為什麼我在水底能呼吸，又是怎麼回來的？”
辭淵秒變傲嬌，“那是本君賦予你的能力，隨時都可以收回，至於回來，自然是本君親自送回的！”
我忍不住翻了個大白眼，半開玩笑半嘲諷，“那可真是謝謝你了，我的蛟龍大人，沒讓我死在水底！”
辭淵側過頭，滿眼嫌棄的看向我，“是你自己沒用，若非本君及時醒來救你，你豈有命在此對本君不敬？”
“……”算了，說不過它，我還是少惹它為妙，我媽十月懷胎生下我也不容易，該認慫時就認！
我不想惹它，它卻主動找話題，有一句沒一句的拉著我聊，直把我聊得嗬欠連天隻想倒頭睡。
辭淵眯了眯眼，聲音有幾分溫柔，“困了？”
我困得淚眼朦朧，說起話來也有氣無力，“嗯……畢竟家裏辦喪事兒，事情會比較多。”
它是一刻不損我就不舒服，又給了我一個嫌棄的眼神，“你們凡人就是如此無用，那回吧！”
我：“……”
嫌棄就嫌棄吧，反正我凡夫俗子就是這麼沒用，也已經習慣了它這嫌棄的眼神和語氣！
辭淵依舊是攬著我的腰把我帶回沈家老宅，這座駕可比什麼限量版豪車都要壕啊！
再好的豪車也隻能在地上跑，它卻可以帶我上天下水，就算有錢也未必能買到！
我回了房間，沈青瑤還像死了一樣躺著，因為辭淵說了不會危及性命，我也就懶得管。
躺下還沒一會兒，外麵突然傳來了聲響，而且越來越吵，壓根沒法入睡，我隻好起來看看。
燈火通明的院子裏已經聚集了不少人，除了守靈的叔伯輩，連沈青揚他們也來了，難怪這麼吵。
我走到沈青揚旁邊，輕輕扯了扯他，“哥，發生什麼事了？”
沈青揚搖頭，“我也不知道，好像是在抓什麼貓。”
“什麼，有貓？”我連忙跑向我爸的位置，想跟他確定，因為驗屍時辭淵跟我說過一件事。
死屍最忌貓靠近，尤其是黑貓，它一旦給死屍渡了氣，哪怕隻有一口，那也容易屍變。
我跑到我爸身邊把他拉到一旁壓低聲音問，“爸，真的有貓出現嗎？是不是黑貓？”
我爸表情立變，“你問這個做什麼？這裏沒你的事兒，瞎湊什麼熱鬧，趕緊給我回房去！”
看他這反應就知道有事，於是我厚顏無恥的搬出了辭淵，“蛟龍說過，黑貓渡氣會引起屍變！”
我爸的眉頭皺了皺，“它連這個都告訴你了？看來他對你比我們想象的要好，你倒是有幾分本事！”
我才懶得理會他的陰陽怪氣，“所以到底是不是黑貓？你們這麼多人在守靈，怎麼還能讓它來去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