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湛點頭，“當然。”
林子豫沒開口，卻直接吩咐廊下守著的親信去牽馬。
“大晚上的，我就不折騰了，你們去吧！”薩樂君提醒苻湛，“夏夜雖然不冷，卻也要多注意點，你記得帶上風袍。”
薩樂君很清楚，苻湛對尉遲遼的敵意並沒減少，所以借著關心苻湛的機會，安撫他的情緒，至少她的話，苻湛還是會聽的，不至於讓他太過針對尉遲遼。
“恩，你也早點歇息，記得服藥。”苻湛聽懂薩樂君話裏話外的意思，心裏沒來由的煩悶。
中秋節過後，落山新帝一敗再敗，最後不得不釜底抽薪將來往京城的商路徹底切斷，水路和陸路都被匪盜之流組成的雜牌軍駐守，過往的商客都難逃一死，貨物和銀子都被落山收入囊中。
除了薩樂君和甘劭他們的商隊能夠暢通無阻相安無事，再無第二個商隊有這等運氣。如此一來，順勢而為，薩樂君和甘劭徹底壟斷了這條致富之路。
這也為京城西郊的香山校場和月牙灣水寨聚集了銀子，道路和屋舍，戰船和鎧甲武器都靠著這些銀子給置辦完成了。
今年的初雪來的比較晚，過完這一年，苻湛就要到及冠的年紀了，薩樂君在百忙之中還要分神，給苻湛提前準備及冠禮物。
這天晚上，薩樂君正在對賬，聽到屋外的動靜，側頭看了一眼，正好瞧見苻湛的近衛一左一右替主子掀開了厚重的風簾，屋裏的侍女將準備好的熱帕子呈上，隨後都退出了出去，守在廊下。
“今兒怎麼回來的這麼早？”薩樂君將賬本倒扣在桌子上，抬眸看了一眼。
苻湛用帕子擦拭了雙手，解開了身上的大氅，氅衣上帶著一層寒霜，“校場的馬道要加固一下，避免今年過冬的大雪影響導致坍塌。所以我提前過去查看了一番，忙完後瞧著時辰還早，就先一步回來了。”
屋裏地地龍燒得很旺，薩樂君畏寒，甘劭的甚至雖然康複了一些，但也要好好養著。所以苻湛一再叮囑暗樁的下人要注意保持屋裏的暖意。
此時暖意融融，苻湛將風領和袖縛解開，放在一旁。垂眸打量著薩樂君，自從香山的校場開始建造，他和薩樂君就聚少離多，心裏總是惦記的。
薩樂君坐在原地望著他，知道他從香山校場沿路查看馬道，又馬不停蹄趕到暗樁，無非是顧念她一個人在暗樁處理這些生意上的事情太過勞累，不由也覺得心頭一暖。
“喝杯熱茶，我這裏一切都好，你何必大晚上的折騰。”薩樂君將倒好的熱茶遞給苻湛。
苻湛如今又長高了一些，落座前高大頎長的聲音將座椅裏的薩樂君都遮擋得密不透風，“我想著好些日子沒見你了，聽邊休說你之前病了一場，急著回來看看。”
薩樂君的指腹摩挲著麵前的茶盞，先是笑了一下，隨後才說道：“邊休那張嘴，你還不知道啊，之前我就是畏寒愛吃辣，結果內熱過剩嗓子疼而已，算什麼病。”
“是嗎？”苻湛落座俯身看了過來，身上的寒意也鋪天蓋地的落在薩樂君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