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樂君磨磨唧唧的將烤紅薯吃完,在邊休堪稱幽怨的目光中妥協了。她將雲雀關馬場道的事情告訴了邊休,“這件事情甘劭和子豫還不知情,你可別說漏嘴了。”
“我盡量吧。”邊休神情有些陰鬱,“這個沈嫣也太不是個東西了,居然還想要用這種下三濫的方式來毒害你!”
薩樂君將溫熱的茶水遞給邊休,“消消氣,我這不是沒事嘛。”
邊休不接茶杯,薩樂君索性自己喝,她覺得紅薯的口感有些幹,不過味道還是挺好的。
“我都後悔當時給沈嫣開藥方的時候沒給她加點瀉藥或者是慢性毒,也讓她嚐嚐是什麼滋味。”邊休一臉的遺憾。
薩樂君卻險些被他的驚天之語給嗆到,咳嗽了好幾下,才緩過氣。
“至於那麼激動嗎?我又不打算毒死沈嫣。”邊休掃了薩樂君一眼,抬手替她扶了扶後背,“畢竟我得罪不起阿遼,而且毒死沈嫣太便宜她了!”
“你可是懸壺濟世的大夫,怎麼能說出這種話來。”薩樂君笑了起來。
“你懂什麼,我這是大實話。”邊休強調,“我救過的人數不勝數,包括如今敵對關係的二皇子魏毅都是我救過的人,雖然立場不同,但我願意付出精力去救的人都是值得活下去的。”
“是嗎?”薩樂君想起原宿主的一些記憶,有關魏毅在晉國做質子的那些畫麵。
正如同邊休所言,這個魏毅確實值得活下去,命運對他委實不公。
“你如果當初救他的時候知道他的真實身份,還會這麼做嗎?”薩樂君問邊休。
邊休呲牙一笑,“人我照救不誤,但我會多收一些酬金才行。”
“財迷!”薩樂君笑了笑,又忽然嚴肅的看向邊休,“其實拋開立場,你是不是覺得二皇子魏毅同你和甘劭,子豫是一樣的人?”
一樣的不受親人的庇護和疼愛,一樣的忍受手足兄弟的排擠和算計;
從某種程度上而言,他們幾個人都是同病相憐的,幾乎都能夠從彼此身上找到共鳴。
“可以這麼說吧。”邊休停下了手裏的動作,見他堆成小山的瓜子皮都扔到炭盆裏,在騰升的青煙裏淡淡說道:“我沒想到你會想到這一層,難怪子豫總是誇你心思通透。”
薩樂君一愣,看向邊休,“子豫還會誇我?”
“不然呢?”邊休眨了眨眼睛,“你確實聰慧,我也聽佩服你的,甘劭的病我想盡了各種辦法,可最終還是束手無策。我以前挺瞧不上你治病救人的方式,太……”
他停頓了一下,似乎在斟酌一個合適的詞語。
“太離經叛道了一些!”邊休拿過薩樂君用的小鑷子翻烤鐵板上的土豆片,“我聽不服氣的,畢竟中醫不會用這麼偏激血腥的方式來救人。不過我必須承認,你的方法挺有效果。”
薩樂君發現今晚的邊休有點不同,像是相識多年的老朋友,頭一回放下了在醫術上的偏見,推心置腹的聊了起來。
“其實我性格有點強勢,我從子豫那裏知曉你和我叔父遇上的事情。”
邊休淡淡的說道:“我小時候的記憶並不多,但和所謂的親戚長輩都不親近,就算不是叔父收留,我也會因為甘劭這個朋友留在南城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