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能很難想象到我年幼的時候和苻湛很像，安靜又冷漠。”邊休說到這裏的時候，自己都笑出聲來，“可遇到甘劭之後，我才漸漸有了點變化。”
薩樂君很認真的聽著，垂眸盯著邊休手裏的動作。
“我和子豫不同，他在林府盡可能的裝愚鈍軟弱，不爭不搶，任由奴仆背地裏嚼舌根。”邊休想起他和林子豫第一次見麵的場景，“當時我還年幼，覺得林子豫太窩囊，他就該我直接跑出去，離開林府那些醃臢貨色。”
“後來你對子豫改觀了，對嗎？”薩樂君問。
邊休點頭，“是啊，後來我才知道，子豫不像我能靠著那點醫術糊口，他離開了林府就等於失去了庇護，無法讀書識字，也沒辦法守著他娘的牌位，一旦他離開林府，他娘的牌位也會被逐出祠堂。”
薩樂君能想象得到林子豫少年時期韜光養晦的艱辛。
“子豫骨子裏和甘劭最像，小小年紀就能夠未雨綢繆。”邊休感慨，“我若是沒那點天分，或許根本不會遇到你們這群人，所以我很珍惜。”
他說完抬眸很嚴肅的看著薩樂君，“珍惜你們所有人，甘劭將我從偏激孤立的世界裏拉了出來，學會享受生活好的一麵；子豫更是教會我如何隱忍，學著去接受叔父這樣的勢利眼。”
“那我呢？”薩樂君故意調侃了一句。
邊休卻格外認真的回答，“你救了我的命，誰若是傷害你，我必定不會饒了他！”
薩樂君一愣，有點不適應的咳嗽了一下，“別這麼說，我會有壓力的。”
邊休卻奇怪的說道：“為什麼有壓力，我對你好還有壓力啊，非要我和平時那樣對待你，你就沒有壓力了？”
薩樂君嘴角微微撇了一下，“恩，差不多吧。”
“你是有受虐傾向嗎？”邊休不滿的皺眉。
“我可不是抖M。”薩樂君脫口而出。
邊休卻疑惑的說道：“抖什麼木？”
“沒什麼，我咬舌頭了。”薩樂君趕緊打岔。
好好的氣氛險些被她一句話給攪和，她暗暗決定已經任何時候說話都要三思而行，免得再出什麼岔子。
兩個人將烤熟的瓜子吃了個幹淨，烤土豆片有些幹，薩樂君沒吃幾塊，倒是喝了幾杯茶，沒一會兒就有點肚子脹，她想要吃點消食的山楂片，剛起身出去，就瞧見回廊那頭的苻湛。
“怎麼你一個人回來了，子豫呢？”薩樂君朝著苻湛的方向走了過去。
“他去一營挑幾個兄弟，讓他們提前掩人耳目坐船回去。”苻湛並不隱瞞薩樂君，“抵達京城的護城河之後，會從京運馬道入京城。”
薩樂君很快就反應了過來，“是要提前去處理林舒的問題？”
苻湛點了點頭。
“那會不會驚動魏若蓉的人？”薩樂君有點忐忑。
“不會的。”苻湛搖頭，“子豫的人隻是盯著墨月山莊的動靜，確保我們回京起事時，林舒不會趁亂離開。”
薩樂君這才鬆了一口氣，“那便好。”
“你出來幹嘛去？”苻湛抬手蹭了蹭薩樂君的嘴角，“吃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