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雨田帶著薛阿姨走後,我通過一輛車的後視鏡看了一眼自己,發現臉色墨綠像個鬼似的。別說對方是女孩兒了,這個時候,就算是我自己看自己,都覺得很詭異。
打心底說,雨田這女孩,確實和薛阿姨說的那樣溫柔善良美麗。
去之前我還以為我們有戲,沒想第二天雨田就來短信了,隻說:“不好意思,我不能和你這樣的人在一起!”我原本想問她我是怎樣的人,但想了想,就歎著氣把手機扔在了一邊。
我知道,一個人如果一開始就不喜歡你,無論你付出多少真心都是蠢事。
“我說……大冬啊!你也老大不小了,不要那麼挑剔……”薛阿姨來電話嘮嘮叨叨說了我一通。這次替我們牽線,她很有挫敗感,可能按照她的判斷,我們至少會交往一陣子!
我在電話裏一再對薛阿姨說對不起,至於我為什麼要說對不起我也不知道。
回到家,我馬上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用個打火機,把那紙人燒了。
晚上一個人寂寞,同部門的小河南叫我去吃夜宵,正合我意。打了個電話給同花順,同花順和我通話的時候都在打牌:“我跟!等等……”
等他一局打完,才回我電話問:“剛才贏了一把,冬!有啥事?”
“你他娘別冬啊冬的,聽得老子一身雞皮疙瘩。晚上同事請吃夜宵,你就別悶在茶館了,再抓你進來,我可保不了你!”我沒好氣地說。
“行!定個地點唄!晚上見,我再摸兩把,贏了我買單!”
電話那邊再次傳來啪啪的字牌聲。
晚上十二點,我們準時在文化廣場的樹蔭下碰麵。我們單位一共就我和小河南,還有老彭三個人。小河南和我都是網警,我的主業工作是案件偵查,小河南的主業工作是通訊檢修。至於老彭,則是治安部門的,以前在刑警隊,年紀大了就調到治安隊來了。現在負責流動人口管理這一塊的工作。別看他相貌平平,豪不顯眼,看上去和大家平時在小區門口隨處可見的那種保安差不多。可知道他底細的人都覺得他了不起,不得不叫他一聲老前輩。
經老彭手裏的案件可多了,大到跨國犯罪集團,小到鄰居家的貓抓傷鄰居家的狗。
這次,是我有意讓小河南把他約出來的。有些事兒我需要請教一下老前輩。
老彭這人呢,也是和我差不多,一股子熱情,熱情過頭了就難當上領導。不然像他這樣的資曆,不說當局長,至少能弄個大隊長當。結果,他連大隊長都不是。
“不好意思!小生姍姍來遲!各位多包涵!”同花順領著兩個妹子過來。
一個妹紙大齙牙,一個妹子兩百多斤,胖得比肥姐都還可怕!
“我給介紹一下,她呢,就是大齙牙啦!這個就是胖姐咯!”
我們三人都傻傻地看著他們,不想那兩妞臉不紅心不跳,反倒是我們顯得尷尬了。
“又在打牌?好像我每次給你打電話,你都在打牌。每次派出所的來找我,都說是你被抓。都三十幾歲的人了,還天天打牌,就不為自己的未來想想?”我批評他說。
同花順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一邊吃一邊說:“打牌咋滴?這個世上泡茶樓的,一種是我這樣的,一種是領導那樣的。就你這樣的,累死在辦公室活該!”
兩句話上來,我就被這家夥戳中了痛處,也就不再批評他了。
不料剛和同花順說了幾句話,大夥坐下來吃了不到十幾分鍾,老彭和我,還有小河南,幾乎是同時接到局裏的集合令。像我們當警察的,大半夜有緊急情況需要回單位很正常。而且這次治安隊和我們網安隊同時接到緊急通知,可想而知事情非比尋常。
“今天是周末,又是節假日,都午夜了,什麼事情這麼急?”小河南問。
老彭憑著經驗,輕描淡寫說:“估計有一群人鬧事,需要出警!”
也隻有群體鬧事,一般情況下,我們才會傾巢而出。
可大半夜的,誰他媽吃飽了撐著?
三人丟下同花順他們,急匆匆趕回單位,這時八百警力已聚合完畢,頭兒開始短暫的講話,講話的內容把我嚇得額頭直冒冷汗。原來,就在當天下午,小張帶廟小倩去派出所,所裏的一位副所長聽說這個事情以後,就領著女孩去附近的快遞公司理論。
快遞公司通過當天的配送記錄和送貨區域,很快將給廟小倩送壽衣的快遞員找出來。
快遞員名叫吳成勇,四十多歲。副所長帶女孩過去,他也承認當天確實是他將包裹送到KTV的包房。該公司的老板當場流露出詫異的表情,因為按照該公司的規定,所有的快遞員最遲在晚上8點以前收工。這樣做是為了不影響客戶休息,同時也是為了讓公司正常運轉。
可吳師傅卻很委屈地說:“小姑娘打了五六次電話給我,說是生日禮物讓我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