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萬章話裏所說的“野路子”無非就是李喜燕,周明燁冷笑了一聲,問道:“米叔叔,我聽說你小的時候也沒有讀過多少書,所以才會把米姍送出去留學,是不是因為這個原因,你特別尊重那些學識淵博的人呢?”
米萬章一聽周明燁暗指自己也是沒有讀過多少書的野路子,臉色立時有些難看。
“周明燁,你現在是越來越能說會道了。”
“哪裏,”周明燁毫不客氣的說道:“比不上米小姐,她那張嘴――嘖嘖,那才叫一個厲害,黑白都能隨便顛倒,能不能幹的事兒都敢用嘴來說。”
“你什麼意思?”米萬章問道。
周明燁聳了一下肩膀,“沒有什麼意思啊,實話實話,我說錯了嗎?她明明就是不懂俄語,偏偏要去廠裏幫什麼忙,她是幫忙還是添亂啊?自己什麼樣心裏沒點數嗎?但她就用一張嘴,讓你們都同意了,這不是厲害,是什麼?”
米萬章一拍桌子,站起來指著周明燁說道:“你!”
周明燁無畏懼的看著他,“我怎麼了?”
米萬章咬牙切齒的說道:“周明燁,你知道你自己是什麼身份嗎?這個場合根本就不是你能來的,你有什麼臉在這裏跟我這樣說話?”
李喜燕哧笑一聲,“這不是景家的飯店嗎?不是給齊總和我賠罪的嗎?怎麼米總倒搞得自己跟主人似的,你究竟是什麼臉啊?”
米萬章目光狠狠看向她,恨不能一手一個掐死他們倆。
“我說呢,你們倆倒是臭味相投,說話都是一個調調,該不會是有什麼別的隱情吧?”
他這話說得引人暇想,讓別人一聽還真以為他們倆之間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景鳴俊正想借此為突破口,還沒有想好怎麼說呢,現在米萬章這麼一說,無異於被斷了路。
景鳴俊也的確疼周明燁,再怎麼著也不能讓米萬章這麼說,他沉了臉剛要開口,忽然聽到門口有人說道:“喲,這是誰啊,說話的口氣這麼衝。”
李喜燕聽到這個聲音,微微詫異,轉頭看向門口,蔣五爺手裏端著一杯酒,度允在後麵跟著,慢慢走了進來。
周明燁一見是他,站起來笑著說道:“舅舅。”
景鳴俊看到蔣五爺,表情略僵了一下,幅度特別小的點了點頭,眼神很微妙。
李喜燕不動聲色的看著,特別注意了景鳴俊的表情,覺得有點兒……怪,而蔣五爺進來之後,也是直衝著周明燁過來,別說點頭了,連個眼風都沒有給景鳴俊。
蔣五爺站到周明燁身邊,周明燁說道:“舅舅,您坐。”
蔣五爺晃著酒杯,他端著的紅酒,酒液掛壁,緩緩往下流,讓人莫名有些緊張。
“不坐了,站著說幾句就好,我也隻是路過。”蔣五爺語氣親切的對周明燁說道,他轉過頭再對米萬章說的時候,語氣又瞬間變得冷厲,“米萬章,你當著景鳴俊的麵質疑明燁的身份,你是當他是死人嗎?”
蔣五爺說完,不等米萬章回答,直接看向景鳴俊,嘴角泛起一絲譏誚的笑,“景鳴俊,你死了嗎?”
景鳴俊臉上的肌肉微微一跳,皺眉說道:“蔣逸北,這是我的家事。”
“家事,家事你讓別人拿到飯桌來說?這是談家事的地方嗎?他們談你我不管,但是米萬章的話裏中傷的是淑曼和明燁,你是聾啊還是啞了?”
蔣五爺說得非常不客氣,一點麵子也沒有留,在他看來,這些都是值得而且是必須要捍衛的,他可不管什麼場合,什麼合作,什麼麵子。
李喜燕微眯了眼睛,心潮湧動,她忽然間覺得,蔣五爺這樣的男人,還是真正有擔當的,她終於明白,周明燁為什麼和景南宇、景思慧性格不像了,因為他們像景鳴俊,而周明燁更像蔣五爺。
米萬章冷笑了一聲,說道:“怎麼?事兒能做,就不能讓別人說嗎?她周淑曼要真是貞潔烈女,這麼大的兒子哪裏來的?”
“嘩!”他的話音剛落,嘴都沒有來得及合上,蔣五爺手腕一翻,杯子裏的紅酒直接潑在了米萬章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