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喜燕從宋家出來回到家裏,路上就在想著,要怎麼去打聽一下關於那個專家的消息,要不要去問問趙朝。
沒有想到,她一回到家,就看到趙朝正在店裏,顧秀娟手裏拿著尺子,正在給他身材,大概是為了織毛衣。
李喜燕沒有立時進去,省得他們看到再不自在,直到他們量完記好,她才推門進去。
顧秀娟看到她,臉微微紅了紅,趙朝也急忙讓了起來,有些局促的說道:“喜燕,你……你回來了。”
李喜燕想笑,但忍住了,怕他們更不自在。
她若無其事的說道:“趙叔,請坐吧,客氣什麼,你今天過來有事嗎?吃飯了沒有。”
“我吃過了,吃過了來的。”趙朝說道:“喜燕,我這次是來找你的。”
“哦?”李喜燕倒了一杯茶給他,“是關於廠裏新來的那個專家的事嗎?”
趙朝驚訝道:“你知道了?”
李喜燕點點頭,說隻知道一點,聽說來了個專家,具體的還不太清楚。
趙朝歎了口氣,有些無奈的說,這個專家也不知道是什麼來頭,為人特別傲慢,還很厲害,總是一副看不起別人的樣子,他早上去的廠裏,中午的時候就把安德魯給弄走了。
“安德魯當然不怕,他早就想走了,巴不得有這麼一個機會,二話沒說拿了東西就沒影了,後來李廠長還讓人開車去追,具體的追上沒追上不知道,反正我下班的時候還沒有見李廠長回來。”
趙朝一邊說一邊搖頭,說這個專家把人趕走以後也不好好工作,翻著說明書把簡單的零件名詞翻譯過來不管了,具體的要怎麼安裝,怎麼操作,這些他統統不管,而且他還說這不是他分內的事,他隻管翻譯,別的不管。
“你說氣人不氣人?”趙朝火氣有些大,從口袋裏摸出一張紙來,“這就是他給我們的東西,就這麼一張破紙,外文後麵寫著翻譯出來的中文字,這就完事了,讓我們自己去裝,我們都不知道哪兒是哪兒,怎麼裝?”
李喜燕聽著趙朝的抱怨,心想,這個專家的作派還真是夠西方化,分工明確,隻做自己分內的事,多餘的一點也不想幹。
這個是沒有什麼錯,嚴格的來說,也不能指責他什麼,但是具體情況具體分析,像在眼下這種時期這種情況,他這樣的做法顯然是行不通。
更何況,他還把安德魯打發走了,要是安德魯不走,還能幫著趙朝他們指導一下,現在是幹瞪眼,知道那些零件叫什麼名字又怎麼樣?
“那現在是什麼情況?趙叔,後來景氏父子不是回廠裏了嗎?”李喜燕問道。
趙朝點頭,說道:“是的,大概是李廠長打了電話,所以景鳴俊和景南宇就去了,但是他們去了也沒有什麼用,那位專定傲氣得很,除了對他們比對我們客氣點,並沒有什麼別的不同,他堅稱自己沒有錯,他來就是做翻譯的,而且他也翻譯了,有什麼不對?”
趙朝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聽得我都想打人,你說他這叫說的什麼話?你隻管翻譯,但你別把人給弄走了啊,現在我們怎麼辦?好像現在都成了我們這些工人的事。”
“景鳴俊怎麼說?”
“他……也沒有說出什麼來,就是氣得夠嗆,景南宇還和專家吵了幾句,”趙朝頓了一下說道:“我聽說,這個專家是米萬章找來的,並不是景家找的,難怪專家對景家的人也不怎麼樣。”
李喜燕又問他那米萬章有沒有露麵,趙朝搖了搖頭,說並沒有,景鳴俊給米萬章打了電話,但是米萬章並沒有去,好像是說生病了,身體不舒服,去不了。
更過分的是,那個專家最後比景南宇還橫,一拍桌子說,如果覺得他不夠好,那就不伺候了,反正他也是衝著米萬章的麵子來的,別人怎麼樣,工程機器怎麼樣,他不管。
李喜燕微微皺眉,問道:“知道那個專家確切的名字和來曆嗎?”
趙朝仔細回想了一下,“我剛開始的時候隻聽李廠長介紹說,他姓裴,讓我們稱呼他裴教授,後來他和景南宇吵架的時候,我好像聽到景南宇說了一句什麼……裴重之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