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戶下是河,河麵結了冰,雲若溪奮不顧身跳下去,是不想讓這樣狼狽的自己被傅雲琛看到,與其被他看到,她倒寧願自己死了。
縱身跳下窗戶的那一刻,耳邊是獵獵的冷風,她隻攏了一件蕭瀚辰的大衣,身上再沒了多餘的遮掩。
她墜落在冰麵上,冰被砸出蜘蛛網形狀的裂痕,很快,冰麵裂開,她從縫隙中掉入水中。
蕭瀚辰聽到響動,回頭的那一刻,隻看到一雙白皙修長的腿在眼前一晃便沒了蹤影。
傅雲琛和莫興博剛趕來,看到雲若溪縱身躍下窗戶。
葉東躺在地上,倒被這一幕震驚,他不懂,不懂雲若溪為什麼要跳下去?
愛是什麼,他真的不懂嗎?
葉東在疑惑且震驚的目光中看到常年坐在輪椅中的男人站了起來,毫不猶豫走向窗戶,從那裏跳了下去,而跟著跳下去的,還有蕭瀚辰。
葉東想逃,卻被莫興博控製住。
雲若溪墜入河中,身體快速被冷水淹沒,她不會遊泳,隻感覺周遭的水壓很大,似乎能撕裂她一般,她感覺不到冷,隻聽到“嗵嗵”兩聲,有人跟著她跳水了。
她在水裏睜不開眼睛,卻隱約看到是一張布滿燒傷痕跡的臉,是傅雲琛嗎?
他也跟著跳下來了?
在他身後不遠處,雲若溪似乎也看到了蕭瀚辰,他朝自己遊來,不顧一切。
雲若溪嗆了兩口水,閉上眼睛,沒有了求生的意誌。
今夜的事情,對她而言,足以毀了她這一生,她不想讓傅雲琛麵對這樣的挑戰,更不想用這件事去試探他的真心,因為這種事,試來結果又有什麼意義呢?
與其互相折磨,倒不如讓這件事在她的去世下畫上句號,從縱身跳下的那一刻,她就沒想過會有回頭路。
河麵上的冰很硬,她跳下來的一瞬間,身體砸在冰麵上,還是砸出了很多傷,她在冰冷刺骨的河水中感受不到疼,隻有冷意包裹著她,直到越來越沒有知覺,直到漸漸失去了所有的意識。
她身上的傷口還在滲血,混合著冰冷的河水四散開,她也在水中越沉越深。
傅雲琛顧不得自己身份的事情,快速遊向雲若溪,她身上的大衣被水卷起來,露出她不著一縷的身軀,傅雲琛來不及思考,遊向她,將大衣包裹住她,又帶著她上了岸。
漳州城的冬季足足有零下的溫度,常年是雪的天,周邊都是雪,再加上這裏是沒有人的村莊,更別說空調了。
傅雲琛顧不得自己的身份,抱著雲若溪就一直往村落裏跑,一路跑,一路喊:“莫叔,快生火,快。”
他急切地喊著,聲線顫抖,仔細聽,似乎是快哭了。
蕭瀚辰遊出水,一路跟在後麵,心中的怒火越燒越洶湧。
莫興博吩咐幾個人用幹柴生火,很快,破舊的樓房前生了很大一堆火,衝天的火光,照亮了周圍的房屋。
蕭瀚辰和傅雲琛帶來的人都自覺退開,包括莫興博在其中,也默默退下。
傅雲琛坐在輪椅中,將雲若溪身上的濕大衣脫下來,他很明顯看到了她身上的淤青,他雙眸裏迸射出冷意,可理智強撐著,他平靜地用幹淨的衣服替雲若溪擦幹身上的水,又替她披上毛毯,隨即將她放在火堆前,他先是輕拍雲若溪臉部,以確保她的意識,再伸手探了一下鼻息,已經沒氣了,他冷著眸,一步一步做著心肺複蘇。
蕭瀚辰在一旁看著,眸中的濕意越來越深,他聽到屋子裏傳來葉東的大笑聲。
“哈哈哈,不過是被我玩過的破鞋罷了,有什麼值得救的!你現在救了,日後還不是要為了我而吵架,傅雲琛,你說你,何必呢?”
傅雲琛聽到了,但他充耳不聞,隻認真做著搶救。
蕭瀚辰看不下去,踩著雪,大步大步走回去,一腳踹在了葉東胸口,他的肋骨直接斷了兩根,他痛得在地上哀嚎,卻還是不收斂的嚎叫:“被我玩過的女人,居然還讓漳州城的兩大老板動怒,也不知道她有什麼好的。”
蕭瀚辰不由分說,直接動手,一拳接一拳的砸在葉東身上,很快,他就暈死過去。
火堆旁,傅雲琛的一番搶救後,雲若溪嗆咳兩聲,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