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屋的白棺,發黴的人偶,人偶上的針,讓我想到了民間流傳的一種特殊邪術,紮小人。
我甚至懷疑,這幾年折磨我的感冒和偏頭疼,就是堂屋裏麵這些東西害的。
“裝神弄鬼的,也敢算計老子!”我情緒暴躁的拿著人偶開始拔針,一根一根的往外拔。
針把手指紮破了,鮮血直流,我也沒在乎。
拔完了所有的針,我又提起斧子,開始劈那口不詳的棺材。
我的反應,嚇壞了院子裏看熱鬧的人,一個個都跑的遠遠的,像看瘋子一樣看著我。
陳胖子帶著屬下,退到了院子外。一個個拿著器械支架腳,類似於鋼棍的那種東西,警惕的防備著我。
我劈棺材劈累了,也是經過了這一番發泄,鎮定了不少。我把木偶和針裝進背包,問陳胖子防洪管委會的電話是多少?
陳胖子緊張的告訴了我聯係方式。
我打電話過去,防洪管委會是防洪的,誰管遺留下來了什麼東西,我什麼也沒了解到。
我又去找村委會,村委會說當年清空老村子,我家大門都被我姑媽卸走了,哪有什麼棺材?
倒是說陳胖子後來承包老村子,布置成拍攝點,大家都曉得陳胖子是受我家那張棺材的啟發。
沒有人知道棺材是哪裏來的!
但棺材不可能自己長腳走到我家去!
我背著包,帶著人偶找到我媽和姑媽。
她們看到發黴的人偶,嚇的臉色慘白。
她們哭著告訴我,她們也不知道棺材和人偶是哪裏來的。
當年她們聽說這事後,反正已經搬家了,老龍王廟村跟大家沒關係了。而且,她們都有了各自的家庭,不想討這個晦氣,所以就當不知道。
也是因為突然冒出了這樣一張棺材,她們顧忌各自的家庭,不敢再跟我有聯係了。
一個是親媽,一個是親姑媽,看著她們眼神帶著引而不發的愧疚,還有對我的心疼。
我知道,當年占我房子的事,都是出於生活的無奈。起碼房子到了她倆名下,她倆在各自家庭地位能提高一些,日子會好過不少。
紮小人的事,九成九跟她們沒關係,她們根本不至於害我。
我不曉得自己惹上了什麼麻煩,會不會連累家人。
唯有強忍著想和她們親近的衝動,裝作冷漠的離開了。
四處打探問毫無結果,也就隻剩下了最後一條線索。
棺材!
這棺材總是要人做出來的吧?
我找陳胖子問他布置背景的棺材哪來的?
他說是從殯儀館買的、沒人要的。但殯儀館的棺材,都是長釘子釘的,是舉行殯葬儀式用的。
出現在我家的那張棺材,他研究過一根釘子也沒有。從外麵也看不到卯榫的痕跡,嚴絲合縫又結實。
現在的木工廠,做不出來。
得那種以前專門做棺材的人,才能做出來。
這手藝失傳了!
棺材的線索也斷了。
棺材和人偶是誰放我家的?
到底是誰要害我?
回想起來,我從上京回來,是一個叫夏秋池的女人捎的口信。難道真是我太爺爺的五姨太顯靈?一個死了幾十年的女人,給我帶口信,這事兒可太邪門了!
五姨太喊我回來,難道是要告訴我老家堂屋有棺材和人偶,有人要加害於我嗎?
左思右想,始終琢磨不明白。這事兒弄得我惶恐不安,我買了祭品,到爹和爺爺的墳前上香燒紙,求先人保佑!
我跪在墓碑前,拿著紙錢,一紮一紮的展開了往火裏丟。
看著墓碑,頓覺孤獨。
爺爺奶奶父親都走了,媽媽改嫁了,家裏就剩下了我一個人。
我爹臨死前給我講過,說男兒有淚不輕彈,他走了,我就要靠自己了,不管遇到什麼事都不準哭。北漂這九年,不管遇到什麼事,我都咬牙挺了過來,從沒掉過一滴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