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道種和佛緣(1 / 2)

回A1的路上,我想專注的開車,不想琢磨楚城大哥和薑鶯嫂子的事情,但忍不住就會去琢磨。

楚家的大致情況我聽鄭隊講過,楚家祖上五代就是侉子手。第一代是天津衛的刀手,到了第二代得罪了人,收刀躲到來了黃土高原。

到了楚大哥的爺爺,就去打仗了,楚大哥的爺爺打完仗,就成為了一個普通的獄警。

到了楚大哥的父親,又成為了一名變相的儈子手。

到了楚大哥這裏,五年前,楚大哥還沒碰到劫獄,還沒有一人單挑三名凶犯受傷之前,楚大哥驍勇善戰,一人,一把槍,往那一站,人神退避。

在同行心中他楚城,就是鬼見愁。

可是五年前,楚大哥三十六歲本命年,押運悍匪,遇到了劫獄受傷。要被提拔成副監獄長,腿也不會影響到他接下來的仕途,可是對他這樣的人來講,殘了,還留在那觸景生情,就是最大的痛苦。

於是他退役,弄了一個修車廠。

退役第二年,楚老爺子去世,死不瞑目,因為楚家無後。

據說楚大哥和嫂子都沒問題,但就是無後。

老爺子去世後,嫂子因為老爺子去世,也選擇了離職,陪楚大哥一起修車。

夫妻倆一起呆在修車廠,四年時間過的很快。樹倒猢猻散,人走茶涼,曾經一度威勢無匹的楚家,沉寂了下來。

雖然虎病餘威在,楚大哥有戰友,有同事,有過命的兄弟,隻要他哼一聲,各路霄小和牛鬼蛇神,依舊會嚇得打哆嗦。在旁人眼中的楚家,依然是無法撼動的。但對一匹猛虎來講,如果發出病哼,這是老虎不允許的。

那一次鐵骨錚錚的刑偵大隊長,談到秦家,楚家,甄家,談到楚家便忍不住流出了傷感。也是我唯一一次見到鄭隊喝酒,鄭隊一口悶了夜宵攤十塊錢一瓶,五十二度的二鍋頭。

鄭隊不是在傷感英雄氣短,是因為楚城是他的生死兄弟。

現在楚大哥和薑鶯嫂子的行為,讓我察覺到的問題就是:楚大哥看著如花似玉的妻子跟著他守活寡,他很痛苦。薑鶯嫂子在老爺子一去世,便辭職,放棄前程,陪著楚大哥,也是甘之如飴。她對我表現出那種暗示,我幾乎可以確定,她是不想讓楚大哥的痛苦。

也正是這種相愛兩相知,讓他們夫妻陷入痛苦。

我本來隻是一個旁觀者,但他們夫妻對我表達出了這麼一個信號,又成了我的一個問題。

其實這件事,我隻要裝不知道,這就不會有任何麻煩。

選擇裝不知道,看似很簡單。

但我是一個修行者,不是一個普通人。

楚城大哥和薑鶯嫂子這一塊石頭,砸進了我的心湖。

普通人裝著不知道,等湖麵砸起來的漣漪平靜下來,事情就過去了。

但在我這兒,過不去。

這塊石頭在我心湖砸出來的漣漪,就算平息了,但沉入湖底的石頭,總有一天我需要去解決。

心有掛礙,該怎麼解決?

我暫時不知道,但得解決。

“苦海無邊,回頭是岸?回頭上了岸,站在岸邊,看到的將是整個苦海。還是會想苦海對岸到底是什麼風景?”

“這個海,總是要渡的。”

“那就看楚城大哥和薑鶯嫂子到底什麼意思吧!”

車停在市醫院第七號入口,我照了一下後視鏡。我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做了決定。

渡過去。

該怎麼渡過去?且行切看。

我做出了這個決定,心湖激起的漣漪也恢複了平靜。

我又朝鏡子笑了一下說:“車叔,修行的路上,我們一起斬荊披棘,勇敢朝前走。一起去殺向那彼岸,看看我們站到了那彼岸之後,我們是佛還是魔?是神或是仙?是人還是鬼?”

滴!

靈車的鳴笛自己響了一聲。

我嘴巴一撅,“忒”了一聲,下車衝向了醫院大樓。

坐電梯,上到14樓。

沿著太平間安靜的走道,一路衝到A1辦公室的門口。

秦綺羅,張龍和趙虎,秦楓和汪建已經在開會了。

我站在門口,看了一眼掛鍾,秒針還差十幾秒,就到了八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