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不走尋常路(1 / 3)

由紡織城大隊給出的線索彙報,晚九點轉到了孫韶霜的辦公桌上,她把總隊轉來的相關資料閱讀了近一個小時,期間還叫來了助理周宜龍,讓助理幫著看、幫著分析,兩人從頭到尾看了一遍,再抬頭相視時,眼中的驚訝又起。

一點一點揭開這些扒竊小案的麵紗,之前的認識也在一點一點顛覆,積少成多,積小成大之後,根本小覷不得。

“厲闖這個大隊長是個有心人啊,提供的這些作案手法,執法儀錄製資料,還有剛剛提供的這個豐城一帶的賊頭信息,很有價值啊。”孫韶霜歎道,印象最深的莫過於這些基層常年勞累的一線隊員們。

“我怎麼覺得這位所謂的‘大表姑’有點含糊啊,從案件資料看,是一枚在新鄭機場丟失的名表,無意中在長安一家犯事的典當行起獲,典當行收贓的這位嫌疑人僅僅給出這麼一個匪號,描述是位男子啊,此案經地方追蹤並無結果;再有線索,就是犯事進拘留所、看守所的扒竊嫌疑人供述,交待的都是傳說,連是男是女都對不上號。”周宜龍道。

“但這個人,我們姑且稱他或者她為‘大表姑’,這個大表姑確實存在,丟失名表的是一位旅遊華僑,他的表是定製款的,價值一百四十萬,當時上航班就發現不見了,機場公安一幀一幀查過了監控,並沒有發現,如果放在以前我會認為可能有其他巧合,可經過今天的事,我倒覺得不是巧合了……從技術上講,可以說監控360度無死角,可從現實中看,能夠出現的死角太多了。”孫韶霜道,從今天做案的賊身上也學到了不少東西,最起碼對純粹的硬件設備不再過於相信。

“但這案子,距今已經三年了,就連典當行的老板都說不清銷贓的究竟是誰,他給出的交易地址、登記的姓名,經查都是假的。”周宜龍道。

“所以更能說明,他說的是實話,價值這麼大的贓物,找不到銷贓的,對他可沒有什麼好處。而那些銷贓的肯定也經過精心偽裝,不是假的都不可能。”孫韶霜道。

江湖上,坑蒙拐騙偷都不是單獨發生,多數時候這些爛人爛事會攪和在一起,讓外人很難看清裏麵的水究竟有多深。而扒手這個江湖,肯定水很深。

思索間,周宜龍的眉頭又皺起來了,孫韶霜問道:“你今天應該感觸很深了吧?”

“對,非常深,我們理論裏,所謂悔罪、立功贖罪等等字眼,也頂多是文字,我看到了很多嫌疑人,他們對於把別人的東西據為己有很心安理得,即便被警察抓到,也不會覺得有什麼羞恥的,從犯罪心理學上講,形成這種犯罪心理模式,或者稱之為習慣的人,其實心理上不會有負罪感,他們會把這些當成像喝水、吃飯一樣的簡單小事,也恰恰是這種嫌疑人的行為模式,很難矯正。”周宜龍道。

簡而言之就是一句:偷,會上癮的,一上癮就以此為樂了。

“一旦形成某種固化模式,會影響整個社會風氣,破壞整個社會的道德體係,當然,肯定要擾亂法治,我現在一直理不清這個頭緒,本來認為,以新技術為依托,科技強警,再加上快速反應,來一場秋風掃落葉的清掃行動就可以治理個七七八八,現在看來,有點過於樂觀了。我們常規的警務方式,可能根本觸及不到那些對我們同樣了如指掌的人。”孫韶霜道。

“孫教授,您是指破壞監控,那隻是個案吧?”周宜龍道。

“治病得治病根啊,恰恰這樣經驗豐富的老賊如果不打掉,用不了幾天,他們就能培養出新隊伍來,你能想像出那個像白癡一樣的胖布狄,把我們耍得團團轉嗎?還有一個剛出拘留所的生手,一天就被他帶上路,當警察都得實習一年啊,他們隻用一天。”孫韶霜搖搖頭,啞然失笑了。

周宜龍笑笑道:“以厲闖大隊長的情況報告看,能數得來淵源的扒竊團夥,好像就三個,窯村賊村算一個,傳說中的小佛爺、大表姑各算一個,這其中除了賊村確有其地名,另外兩個,可都是傳說啊。”

“還真不是空穴來風,西北一帶的販毒村,都是親幫親友幫友,結果一村男女老少差不多都幹起了販毒行當、雲貴一帶的雞樓,大量的適齡婦女出來賣淫嫖娼;沿海一帶的騙子村,電信詐騙、富婆代孕等等詐騙模式,都是集群出現的……你看,這是窯村的村景,和周邊的鄉村的對比是這樣的……”

孫韶霜拉著一屏街景圖,渭河南岸,周邊的沙嶺、漁王、棉花莊、北營等地就是個鄉村景色,舊房矮房,偶有一兩座好房子,頂多是村長和支書的。而窯村就不一樣了,路還是鄉路,公共設施沒變化,可家家的房子就不一樣了,都是三四層的小洋樓,鳥瞰景像中的泊車林立,不知道的得當成城中村那號土豪住的地方了。

“手工業,沒有;企業,沒有;納稅,沒有。倒是有領貧困補助的,長安周邊農村人均收入不過八千元,而在窯村這個以前就靠菜地大棚的村裏,戶均私家車一輛,幾乎家家有小樓啊,我們之前做過大數據統計,戶籍在窯村的人口不過一千八百餘人,而他們人均存款,能達到十一點七萬……當然,這不算個很大的數字,但是要放在這個地方,就值得商榷了。”孫韶霜道,大數據隻能研判出異常,而給不出證據。㊣ωWW.メ伍2⓪メS.С○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