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不導致最糟糕的結果出現,關琥加快了車速,在十分鍾內就到了許家門前,但有人比他更早,看到門口停放的救護車跟警車,他僵在了駕駛座位上。
“不會是謝淩雲真的殺人了?”
稍微呆滯後,關琥迅速跳下車,兩人跑進宅院,外院裏站了不少人,看製服都是保安,不過還好沒有拉警戒線。
他們走進大廳,裏麵的人更多,江開也在,他正在跟謝淩雲說話,除此之外還有一個穿保安製服的男人躺在沙發上接受醫護人員的包紮,傭人跟保安們不知出了什麼事,都站在較遠的地方觀察他們,驚慌的表情顯而易見。
看到他們,大家的目光都轉了過來,這時醫護人員的包紮工作也結束了,他們撤開後,關琥發現受傷的人居然是李元豐,再看看李元豐額頭上纏著一圈厚厚的紗布,沒精打采地縮在沙發上,他忍住不讓自己表現得太幸災樂禍。
“出了什麼事?”他走過去,問謝淩雲,“我聽葉菲菲說你突然來找許善陵,還跟許家的保安打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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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打起來’,是謝小姐帶了兵器在打人。”江開插嘴說。
“我隻是想見許善陵,問清他這件事,可是保安不讓進,所以起了點衝突。”
關琥看看謝淩雲纖瘦的身材,再想象了一下她的爆發力,決定把這個問題先撇開不談比較好。
謝淩雲將手裏的照片跟信封遞給關琥,照片裏是餐廳一隅,兩個男人隔著餐桌相對坐著聊天,一個男人他不認識,另一個手拿短劍的人是許善陵,照片右下角顯示了日期,是三年前的春天。
從拍攝角度來看,拍照的人離他們較遠,應該是偷拍來的,再看信封,隻寫了謝淩雲的住址,而寄件人的地方是空白的。
“照片裏的另一個男人是我父親,我想寄信的人應該是看到了我在各個論壇上的留言,所以告訴我許善陵跟魚藏劍的關係。”
謝淩雲指著照片裏許善陵手裏拿的劍,說:“我猜想許善陵將這柄劍跟我父親的仿造劍對調了,所以我父親的劍身上少了疤痕,我來之前問過父親的朋友,才知道許善陵跟父親是認識的,所以想來問問他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可是以許善陵現在驚弓之鳥的狀態,尤其還是事關魚藏劍的,他不可能見謝淩雲,關琥想這應該就是雙方起衝突的原因,但……
“這位先生英勇負傷,不會是你的傑作吧?”
以李元豐的囂張對上謝淩雲的火爆,要說不出事反而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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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他的反應,謝淩雲連連搖頭,“不關我的事,他是被凶手打傷的,聽這位警官說,在我跟保安在樓下起衝突的時候,凶手潛入房中想刺殺許善陵,被埋伏的警察及時製止,他在跑路時就把在後院過道溜達的人打暈了。”
“我是在巡邏,不是溜達!”李元豐站起來大聲糾正,但沒人理他。
關琥這才明白為什麼門外停放了救護車,忙問:“許善陵傷得很重?”
“他沒受傷,不過凶手撞到了楊雪妍,她滾下樓,好像有流產的跡象,”說到這裏,江開歎道:“說起來也真倒黴,他們新婚夫婦本來是住在別墅的,是許善陵讓他們回來,沒想到就出事了,蔣玎璫在照顧她,組長正在跟許善陵做筆錄。”
“許善陵有沒有看到凶手的樣子?”
“凶手戴了鬼頭麵具,這就是他留下的唯一的線索,許善陵沒受外傷,不過嚇得不輕,也不知道能不能順利錄口供。”
聽完後,關琥又轉頭看李元豐,李元豐捂著頭,一副愁眉苦臉的模樣,說:“我是被人從後麵攻擊的,我剛看到玻璃窗上映出個鬼麵,後頭就挨了一記,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張燕鐸一直緘默不語,聽到這裏,他突然指著照片上的短劍,問:“你有看到凶手拿這柄劍嗎?”
關琥驚訝地看過去,不明白張燕鐸為什麼會突然問魚藏劍,難道他認為凶手這次也帶了劍,想通過尋找寶劍捕捉到什麼蛛絲馬跡嗎?
李元豐受了傷,有點發蔫,老老實實地答:“沒有,我連鬼麵的具體模樣都沒看清,說不定我的傷就是他用劍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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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你的頭是被放在走廊上的銅花瓶砸的,現在凶器還躺在地板上等待鑒證呢。”
蔣玎璫從外麵進來,聽到李元豐的話,她忍不住說道。
幾名醫護人員抬著擔架經過客廳大門,匆匆走進去,許楓跟在擔架旁,看到他表情驚慌,關琥想擔架上躺的應該是楊雪妍,他低聲問蔣玎璫,“楊小姐怎麼樣?”
蔣玎璫揉揉額頭,像是不知道該怎麼說,“醫生說她沒有大礙,不過孩子保不住了。”
客廳裏寂靜下來,這是個很糟糕的結局,讓關琥忍不住又握緊了拳頭,有人犯了錯,卻要讓無辜的人去承擔罪責,這一點他無論如何都想不通,更無法認可。
見氣氛不尋常,江開故作輕鬆地說:“鑒證科的人馬上就到了,整個宅院也都封鎖了,凶手應該還藏在這棟房子裏,一定可以找到他。”
說著話,許善陵在長子夫婦還有蕭白夜的陪同下也從二樓下來了,他臉色慘白,幾乎站立不穩,婚宴上他的狀態還算勉強過得去,可是現在的他幾乎可以用極端糟糕來形容了,眼神也變得混濁,無法定住焦距。
看到他,謝淩雲立刻衝了上去,將照片遞到他麵前,激動地質問道:“這柄短劍是不是你給我父親的?你到底對他說了什麼?”
陡然看到照片,許善陵一驚,身體劇烈晃動起來,連連搖頭表示不知道,謝淩雲氣憤地說:“都說魚藏劍是不祥之劍,我父親沒多久就出事了,是不是你造成的?”
“照片、照片你是從哪弄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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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回答我的問題!”
關琥把謝淩雲拉開了,許善陵現在的狀態太糟糕,他擔心謝淩雲再這樣逼問下去,不僅拿不到答案,還會把許善陵刺激得昏厥,蕭白夜也阻攔道:“許先生需要馬上就醫,有什麼事等他的病情穩定下來再說。”
“我隻想知道父親是不是還活著!”
“他不會活著的,”許善陵恢複了鎮定,麵對謝淩雲的憤怒,他眼皮都沒抬,很冷淡地說:“你也知道魚藏劍是不祥之劍,又怎麼能期待好的結局?”
謝淩雲呆住了,關琥本來在阻攔她,但是聽了這話,他的火氣突然湧了上來,女人的直覺是靈敏的,他想謝淩雲的猜想是對的,一切的悲劇都是這個人在始作俑者。
“許先生,你還記得專惠嗎?”他走上前,麵對許善陵,故意問道。
許善陵臉上的肌肉抽搐起來,臉色比看到那張照片時更糟糕,渾濁的眼神看向關琥,裏麵有疑問也有慌亂,但更多的是驚懼。
“我們已經查到魚藏劍的真相了,做了那麼多虧心事,你不怕遭報應嗎?”
車禍現場的慘狀在腦中回蕩,關琥明知自己這樣說,很可能會遭到許家律師的投訴,甚至接受警方內部的警告處分,但他還是忍不住,雙手握緊,如果許善陵再年輕二十歲,他的拳頭一定會直接揮過去的。
顫抖的拳頭被張燕鐸抓住了,冷靜溫和的氣息傳來,緩解了他激動的情緒,張燕鐸衝他搖搖頭,示意他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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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琥用力吸了口氣,克製住揍人的衝動,其他人還不了解是怎麼回事,一齊看向他們,露出莫名其妙的表情。
不知是不是被關琥的話刺激到了,許善陵突然激動起來,甩開長子攙扶的手,雙臂在眼前大幅度地晃動著,叫道:“我早就遭報應了,我最疼的小女兒死了,我的妻子變得半瘋半傻,珠寶事業滑坡,我都這一把年紀了,還沒有孫子,現在好不容易要有了,卻又沒了,你還要我再怎樣倒黴?”
一番大吼後,許善陵全身發出顫抖,沒等關琥回答,他就兩眼翻白,向後一仰暈了過去。
許善陵的暈倒導致大廳發生短暫的混亂,他的長子吩咐傭人們幫忙攙扶,又急忙跑出去叫醫生,看到這種情況,關琥傻眼了,他看看蕭白夜,蕭白夜臉上露出無奈,拍拍他的肩膀,歎道:“幹得不錯。”
話語中透露出咬牙切齒的意味,關琥也覺得自己做得好像有點過分了,他摸摸後腦勺,小聲嘟囔,“他不會氣得腦溢血吧?”
“氣死的情況下,法律上不需要你承擔任何法律責任。”
張燕鐸安慰他,還好現場狀況混亂,否則這句安慰又將引起更大的風波。
蕭白夜手撫額頭,對這兩位先生的存在感到頭痛,為了不影響自己做事,他用眼刀掃射關琥。
“你們兄弟要不要去後麵看下現場?”
眼睜睜地看著許善陵被醫護人員抬上擔架送了出去,關琥很想跟過去,他覺得這老狐狸多半是在裝昏,一個做盡惡事的人不會這麼不抗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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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腳步剛抬起,就被張燕鐸拉住了,給他使了個眼色,小聲說:“也許現場會有什麼發現,許善陵那邊有人盯著,不用擔心他會逃。
謝淩雲已跟隨醫護人員出去了,有她跟著,許善陵應該玩不出什麼花樣,關琥便聽張燕鐸的建議去了樓上。
許善陵是在書房遭受攻擊的,地毯上零碎落了一些瓷器的碎片,房間門窗緊閉,關琥探頭往窗外看,外麵是前院,院子裏有巡邏的保安,要想避開保安的眼線翻到二樓,幾乎不可能,更別說運用技巧打開有警戒防禦的窗戶了。
他又順著書房走廊去了後院,這時鑒證人員陸續趕到,開始在周圍進行勘查,兩人下了樓梯,又來到李元豐遭受攻擊的地方,地板上滾落了一個銅花瓶,凶手應該是用這東西將李元豐砸暈的,走廊的另一麵是玻璃牆壁,但因為是後院,外麵燈光很暗,除非剛好有人經過,否則不會看到樓裏走廊上發生的事情。
再往前走,盡頭是連接別棟的樓梯,楊雪妍就是在這裏遭遇逃竄的歹徒,並被他推下樓的,樓梯下方沾了些血跡,在燈光下透出殷虹的顏色。
別棟的建築物較小,後麵的走廊當中有個打造精致的陽台,進入陽台的門從裏麵上了鎖,走廊另一頭是許家兩個兒子的房間,由於大家都跑去前院了,這裏顯得很安靜。關琥過去看了一下,樓上有幾個臥室,樓下是客廳跟餐廳,通往外麵的門鎖著,為了不影響勘查工作,關琥沒去碰門把手,等他返身回來,就見張燕鐸從一個房間裏出來,說:“所有窗戶都安了防盜裝置。”
關琥本來想警告他不要亂動東西,眼神在落到他戴著的膠皮手套後,改為,“你從哪兒弄到的手套?”
“跟鑒證科的人要的。”張燕鐸說著話,又去打開其他房間,探頭看了看,說:“窗戶都關得很嚴實,看來是出於許善陵的警告。”
關琥沒有每個房間都檢查,因為前院巡邏的保安很多,凶手根本無法從前麵離開,他在轉了一圈後,來到二樓的陽台門前,張燕鐸試著擰擰門把,分析道:“凶手可能根本沒有離開——這裏的保安年齡大多在三十上下,符合專惠兒子的條件,他又熟悉環境,沒刺殺成功的話,隻要想辦法混進保安群裏就行了,所以這些人每一個都有嫌疑。”
“那至少應該找到麵具跟短劍,這是他的常備品。”關琥說:“許家的古董這麼多,找個地方隨便一塞就可以了,雖然調查起來很麻煩,但也不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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麵具暫且不論,魚藏劍的話,張燕鐸想凶手不會‘隨便一塞’的,假如劍在這棟宅院裏,那應該不難找,就怕凶手根本沒帶來。
這番話張燕鐸沒有說出來,他擰開門鎖,給關琥做了個請的手勢。
門打開,夜風從外麵吹進,兩人走上陽台,陽台麵積頗大,上麵擺放著鐵質的桌椅跟太陽傘,是午間休憩的好地方,陽台的前方有一片綠蔭,草坪上間或豎著LTD燈盞,所以空間並不顯得陰暗,院牆外的不遠處是樹林,再往前方看去,則是點綴夜景的燈火,看來這是個提供遠眺的場所。
關琥靠在陽台邊緣往外看,“假如凶手是外來的話,這裏是他唯一可以逃走的地方。”
張燕鐸沒有馬上接他的話,而是站在他身邊,跟他並肩靠著陽台,說:“你是執法者,情緒不該被自己處理的案件所左右。”
張燕鐸指的是剛才他衝許善陵發火的那件事,不過關琥不明白為什麼他會在這個時候提起,說:“我知道,所以最後我忍住了沒揍他。”
“我的意思是當你想揍人的時候,就不要忍耐,忍耐會影響你的判斷力,比如如果凶手是從這裏逃走的話,他要怎麼鎖門?”
“我剛才說‘假如’了,凶手可能是保安,也可能是跟內部人員勾結,甚至也可能是許善陵的家人,所以每個可能性都不能放過。”頓了頓,關琥又說:“不過還是要謝謝你的提醒。”
黑夜中,張燕鐸的嘴角微微向上翹了翹——如果說衝動是關琥的弱點,那坦誠則是他的優點,可是麵對這樣直率的道謝,他反而很不習慣,歎了口氣,說:“不謝,我隻是不希望被豬隊友拖後腿。”
關琥的拳頭握緊了,正在想要不要聽從他那個所謂‘想揍人時就不要忍耐’的建議,圍牆外的小樹林裏閃過亮光,張燕鐸噗嗤笑了。
“有關有沒有人從這裏出去的問題,我們可以問線人,”他指指在遠處晃動的亮光,說:“都忘了葉菲菲在那裏了。”
關琥也想起了,大叫:“她居然還在。”
夜風隱約傳來女孩的叫聲,證明葉菲菲正在那裏,發現這個情況後,關琥雙手按住陽台,翻身直接從陽台上跳了下去。
二樓不算高,但這樣在黑暗中突然跳出去,還是很驚險的,張燕鐸靠在陽台邊上沒動,就見關琥落地後,朝著院牆大門衝去,速度快而敏捷,真如出柙猛虎,他不由得聳聳肩。
“這家夥又在耍酷了。”
等張燕鐸順樓梯出了樓棟,來到後院,院牆門已經被打開了,關琥早跑得不見了蹤影,他抬頭看看四周,看到有兩個地方安了監控,如果有人經這裏離開的話,一定會被拍到。
他出了院子,加快腳步趕過去,老遠就聽到葉菲菲嘰嘰喳喳的說話聲,關琥正低著頭看她的手機,直接把她的話屏蔽了。
“有什麼發現?”張燕鐸走過去問。
“發現了很多美女的自拍。”
關琥將葉菲菲的手機遞給他,就見在葉菲菲的微博上有一排她剛拍的照片,裏麵有一部分是許家的房屋,但大多數是葉菲菲擺出的各種造型的自拍,以樹林為背景,一個人玩得不亦樂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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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待在這裏很無聊嘛,就隨便玩玩了,不過我有用心監視住宅後門哦,從跟你們通完電話到現在,絕對沒有人出來過。”
“你的眼睛盯著螢幕,就算有人出來也看不到。”
“除非他會飛的,一下子飛沒影了,否則這裏這麼空曠,怎麼會看不到?”
正如葉菲菲所說的,許家附近沒有其他住宅,後麵鄰接著小林子,站在她這個位置上,可以把周圍觀察得很仔細,看得出她有特別選擇監視的方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