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節豆花飯殺人(1 / 2)

張緹連夜把賬麵都批注出來了,不過可惜的是王郊第二天就發燒,暈乎得不行。看來給他安排一間病房是正確的,這人一時半會爬不起來。

阿青擔心他是傷口潰爛引起發熱,把他的傷處又洗一遍。

聽那慘叫,再聯想自己額頭上的傷處,我下定決心以後有什麼磕磕碰碰的都不要讓阿青知道。

我們這邊賬麵的事情可以隨便拖沒關係,金老爺的糧隊就老大不樂意了,讓他們繞道回避,他們不幹,又派人來城裏交涉。這回是金老三親自來了。

“真會添亂!”我滿臉不爽,又問張緹:“王禦史呢?”

“秦小弟還沒睡醒的時候,王大人就起來了,他說天氣不錯,上街走走看看。”

我琢磨著有什麼壞事的沒:“李縣丞呢?”

“已經介紹給王大人認識了,不過張某給李先生另派了點差事,不至於讓他厚顏去貼上王大人。”張緹有條有理地挨個說來,“之前安排青少俠去安撫流放犯,花了點小錢,換來這幾天安生。想他王大人是不會遇上什麼麻煩的。”

“也難說,那人特倒黴。”

王郊倒黴的程度其實還算小意思,至少他目前為止都活著過來了,雖然有危險,那也能逢凶化吉。

還是那句老話,人的心性啊,一點小黴頭不痛不癢,一堆小黴頭能讓人撓牆,一眼看不到邊的小黴頭嘛,那就真能叫做慘絕人寰了。其實拆開看來也沒什麼熬不過去的。

張緹笑道:“知道禦史大人流年不利。張某特地請了衙役大哥幫忙留著點眼睛。東家放

他一扭頭,看見蹲在衙門口的人影,招呼到:“咦!本家哥,你怎麼沒出街去啊?不是請你看著……”

那衙役轉身來作出噤聲的動作,指指隔壁店麵方向。

我們靠過去,貼著衙門口地牆柱朝孫二嫂的店望。原來王郊在小城裏麵溜達一會兒,腳上水泡破的皮又起皺,所以他回來了。但不進縣衙,隻呆在隔壁店裏拉家常。

北門那邊過來幾人,是李縣丞領著金老三一行,樂嗬嗬地往衙門走。

我看了張緹一眼,原來他把李縣丞打發去接待金老三了。也對,李縣丞這人會說軟話,也擅長打官腔,比眾衙役跟金老三仇人見麵分外眼紅的好。

這李縣丞笑嘻嘻走到孫二嫂店前,突然腳下一轉。往店裏去了。

他哈哈笑到:“孫寡婦啊,你家豆腐好香哇!”

“這是剛煮好的水豆花,一清二白的香!李大人竟然嗅見了?好厲害地鼻!”孫二嫂話裏夾槍帶棍,麵上卻樂得開了花,那尖細的高嗓門全城都能聽見。

“唉喲,那恐怕是聞到油花香了吧!”李縣丞也不惱火,招呼金老三過去,“金爺來來。咱們嚐嚐孫寡婦的手藝!”

他樂嗬著撈起個碟兒,伸手去抓勺豆花地大漏勺。誰知卻被孫二嫂搶先抄走,抓了個空。

孫二嫂甜笑道:“李爺。咱先算個帳,開店以來您隻要是進衙門辦公,早上一頓就準吃我這兒的豆漿,要麼包要麼油條,包還非肉餡不吃。前後也多少天了,啥時候把帳結了啊?”

“這、瞧你!縣官肯吃你家的東西是你福氣。況且哪有在金爺麵前談錢的!”李縣丞責怪道。

“金爺?”聽到這個稱呼。孫二嫂的臉寒意陡升,不過她很快便調了過來:對金老三道。“金老三啊,你是打算跟著李爺吃白食呢?還是去前麵酒家嚐點好的?這兒家常菜,幾個銅板一頓,養不起爺的金貴身啊!”

此時正有幾名挑菜來賣的農夫在她店裏吃飯,聽見奚落金老三,都老不客氣地笑起來。

王郊坐在街邊,饒有興味地看他們互別苗頭。

金老三擋住想往前衝的夥計,笑道:“孫寡婦是吧,這麼說就見外了!男人女人跑生意,都是接客,和氣生財。來,老金做一回刁蠻婆地客,沒有把客往外推的道理吧!”

張緹在我背後,噗地險些笑出聲。

我回頭就是一肘給他拐過去:這麼無聊的葷段都樂,叫什麼讀書人,沒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