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賣狗(2 / 3)

“不是,回去就知道了,”老漢道:“回去吧,我幫你拿著鐵鍬。”老漢走了過來。

呂旭聽後知道肯定有十分重要的事,便也不問急著走到地頭,將那件舊的外衣拾起向家快速跑去,老漢則一搖一擺地將鐵鍬扛起向村落晃去。

[呂旭家的破瓦房]

“爸!”“哐!”門被打開了,呂旭披著外套,手裏握著隻黑簫闖進來,“出什麼事了?您不舒服嗎?”一臉的汗水與關心。

那張破舊的床上躺著病重的呂江,呂江的病總是生得無緣無故,村上大夫也查不出個原因來。再說呂江也知道自己的身體,去花那個錢也是白花。麵色黯然的他背躺在床上,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旁邊坐著村上的大夫。

呂旭跑過去,蹲在床前看著日益加速老化的父親。

“兒子,回來了?”呂江病口中的話都有些顫抖。

大夫見了父子相見,也不好意思多打擾,便對呂江說了聲:“我先出去了,有事叫我。”說罷便提著藥包便走。

呂旭回首站起身送大夫出門並說了聲:“謝謝大夫。”又聽見呂江在說話。

“兒子過來,”呂江將呂旭喚過來。

呂旭走過去,坐在床前。

“爸問你,您的將來想幹什麼?”呂江用極慈祥卻有氣無力的語氣問。

“上音樂學院。”呂旭用很低的聲音說道,他知道這個窮家不可能滿足他。

“很好,這也是爸的願望,”呂江轉過頭,從褥子底下拿出一個布裹上的柱狀物,先在手中摸索了幾下遞過去道:“打開看看。”

呂旭放下手上的黑漆簫,接過來輕輕把布一層層解開,發現竟是一把通體帶紅斑的簫,他看得出是一把很名貴的簫。他想到憑自己的家庭不可能買得起這種簫,所以他用不敢相信的目光看著父親。

“你手裏的簫是支很名貴的簫,是你的曾祖父留下的唯一東西,你曾祖父在清朝時做過朝廷的樂官,後來沒落了,就帶走了這支他最愛的紅斑竹簫。多少年了,我們家始終過著這種生活,你曾祖父的這樣絕活也傳了一代又一代,但到了我這兒卻斷了。自打你小,我發覺你愛吹簫,便到鄉五鄰把那些好的老師請來教你,但是,你曾祖父留下的工尺譜沒有人可以懂,你的資質是少有的,但這些譜你又學不到,我心痛。”呂江看了一眼紅斑竹簫道:“爸的身體也不行了。早些年想攢足錢帶你去上海學吹簫,可如今看來不可能了。”呂江又從另一塊褥子底下掏出個布包,打開拿出了竟是一疊的鈔票,看上去有幾千塊,他遞過來道:“這是這幾年我們省吃儉用攢下的二千塊錢,全給你了,你帶上紅斑竹簫,再把咱家梁頭上木盒中的工尺簫譜帶上,明天就動身吧,地址在錢裏。”

“可是爸,您的身體?”呂旭聽了又顧及呂江的身體。

“不礙事,爸的身體你又不是不知道,這樣的病沒幾天就可以過去,就是老了點。再說,還有鄉親們照顧。你放心地去吧,你的成功才是爸最大的願望。”

呂旭哭了,他是個堅強的男孩,哭的聲音是小得很,淚珠隻在眼中打轉。

“不要回絕爸,你是一定要去的。一方麵,爸想讓你成功,另一方麵,我不想讓你曾祖父的簫曲就此斷下去。為了你曾祖父、為了爸、為了你,孩子,不要回絕,去吧。您已經長大了,爸相信你有能力闖出自己的天地。”呂旭沒有出聲,含淚點點頭,手把簫和那把錢握得很緊,一滴熱淚滴在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