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過年(1 / 3)

[上海城心公園亭子內]

呂旭穿得挺整潔,他一個人來到這兒。冬天這裏的景致也不差,天氣不太冷。老太太、老爺爺結夥成伴地下棋、練劍、打拳、聊天。小孩子們也歡歡喜喜熱熱鬧鬧地三五成群地玩鬧。這公司中假山甚多,亭子也甚多,呂旭在這裏左右繞了一會兒,好像在找什麼人。

“陳伯伯”,呂旭走進亭子,**風正在那裏。

“你來了,坐下說吧。”**風笑著對他說。呂旭走進去,坐在**風對麵。**風沒說什麼,從身邊掏出一隻挺別致的長長的細細的錦盒放在桌上推到呂旭麵前道:“打開看看。”

看到盒子,呂旭的心裏也猜到了幾分,他還是打開盒蓋子,讓他吃驚的是:盒子裏是一支簫;讓他心動的是:盒中放的是他賣掉的祖傳紅斑竹簫。他詫異地看著**風問:“這是……?”

“你賣簫救小龍的事我知道了,我把它贖了回來。你家的情況我知道,這也是你爸的心願,簫不能賣。”**風繼續說:“我對你的做法很佩服,你這個孩子是個好孩子。”

“陳伯伯,你為什麼要贖它回來呢?我們並不熟悉啊?”呂旭問。這會兒他很傻。

**風笑著站起來身說:“是,我們不熟悉。我們隻不過是買賣一條狗相見了一麵。可是,你卻能為不熟悉的小龍賣簫;我為什麼不能為不熟悉的你贖簫呢?小龍結識你沒交錯。”**風挺在意地說,無怨無悔地味道。

“小龍是我的好朋友,我應該那樣做,要不我沒有錢幫小龍治傷。”呂旭也站起身。

為什麼不找我呢?要不是那天我氣暈了頭打了他一巴掌,他怎會受傷?你又為什麼瞞著我呢?”**風問,他等待著呂旭曾經說過的答案。

“我在找到小龍時是在去別墅的路上,小龍身上穿著毛衣,我知道他和家裏發生矛盾了。我若再和您聯係,您必定會來醫院。他好了之後,您又必定會把他帶回去。他在那個家中受到了傷害,從而導致出車禍。如果再回去,而您又沒法把小龍與那女人的鬥爭解決,小龍遲早還會再出第二次車禍,我不忍心看到你們這樣。”呂旭很動情地向**風說著這一切。

“哎。”**風轉過頭問:“這是我的錯啊。”他坐回原位,示意呂旭也坐下繼續問:“小龍近來怎麼樣?”

“他很好,能吃,能喝,最近我們正在準備明年初的比賽,他也正極力準備。”呂旭笑著道。

“比賽?什麼比賽?”**風問。

“明年初在悉尼有一場國際青少年樂器表演選拔賽,學校派我們四個一同參加。”呂旭說。

“四個?”**風有點兒奇怪。

“是的。”呂旭笑著說,“剛開學那會兒,學校為我們四個開設特別班。就小龍、我、杜宇還有玲玲,明年我們會用鋼琴、簫、二胡和小提琴合奏《青城紛紜》參加比賽。”

“噢。”**風點了點頭。有點鼓勵有點高興。

“陳伯伯,小龍和您的關係我看還是有回還的機會的,”呂旭說。

“我也不帶有什麼遺憾了,小龍是我唯一的兒子,不管怎麼樣,他是我**風的兒子。他恨我也好,你原諒我也好,我都認了,緣份注定的。他若原諒我,我們父子會過得很好,我對他會比以前更周到。他不原諒我,我的產業也是他的,他是個好孩子。”**風稍有傷感地說。

“別擔心,陳伯伯,我會盡力幫你說服小龍的,他不是一個心冰冷的人。”呂旭安慰**風,“最近,您先別見我了,我也正準備比賽。再說春節快到了,我還得準備一下。我們這樣見麵,會引起小龍疑心的。您放心,我幫您照顧好小龍,我會還你一個健康完整的小龍。”呂旭笑了。

“唉”**風歎氣道,“能怎麼樣?靠天吧!”他從懷裏掏出一疊錢遞過來道:“這錢和簫都帶著,過年也要錢用,你一個孩子,肯定缺錢,錢拿去過年。”

呂旭隻笑了一下,把錢推了回去道:“簫我可以收下,錢我不要。今年我們也花不了什麼錢,玲玲的爸爸已經邀請我們去和他們過年了,錢也用不著多少。隻不過,今年您又要獨自兒過年,我又覺得不踏實。”

“我都習慣了,過年去飯店和一些朋友、職工吃頓年飯也就完了,沒什麼事。”**風笑著道,“錢不要就算了,什麼時候缺錢了,找我就行了,啊?”

呂旭點點頭。

“不早了,我還要回公司辦點公事,再見吧。”**風看了一下表站起身。“過個好年,開心點。”

呂旭也站起來點點頭道:“你也保重。”**風也點了點頭走出亭子,沒走多遠,呂旭忽然叫住他:“陳伯伯。”**風回頭,臉上帶著疑問。

“我答應你,我一定會讓你和小龍開開心心過日子,讓你們團聚。”**風眼中稍稍泛紅,眼淚也要出來了,他老態龍鍾地道了聲“謝謝”走開了。呂旭也心有歡喜心有憂愁地站在那裏。

[上海音樂學院的四人教室]

呂旭將**風還給他的簫放在桌上,對麵的小龍吃了一驚,“你爸爸還給我的。”呂旭看著小龍的臉色,他料到可能小龍會生氣,他準備接受這冤枉的憤怒。

小龍看了看簫,臉上挺複雜的,但他卻說:“這是屬於你的,他該這麼做。”

呂旭挺驚訝地抬頭看他:“我瞞著你見他,你不怪我嗎?”

“我那時奄奄一息,你不也沒拋下我嗎?”小龍笑著道。

“你們說什麼呢?”杜宇聽著兩人糊塗地問。

沒人回答他,過了一會兒,玲玲恍然想到了什麼,猛然道:“噢,我知道了。”她麵向呂旭和小龍道:“一定是這麼回事:小龍出了車禍,呂旭把他送到醫院,沒錢支付藥費,又不想麻煩別人,於是賣了祖傳的竹簫,支付了醫藥費。小龍的爸爸後來才知道怎麼回事,又把簫買了回來歸還給呂旭是嗎?”玲玲問。

杜宇聽了又問:“是嗎?”

小龍與呂旭對視著,許久才點點頭。

“你太偉大了。”玲玲一蹦嚇了幾個人一跳,“可以上報了。”

“上什麼報,朋友間就該這樣。”呂旭坐下身道,“咱們今天也別再談這事了,過去的就過去了,咱們該麵對以後了,好嗎?”他為避開話題隻有這麼說。

“過年的時候,準備好和我們一起過年了嗎?”玲玲問。

“都答應過你了,還會反悔嗎?我連年貨都沒買多少?”呂旭笑道。

“那太好了,我爸和我媽在飯店訂了一張桌,正好我們八個人,在飯店裏過大年三十,行嗎?”玲玲問。

“隻要不讓我們買單,在哪兒吃都行。”小龍開玩笑道。

“把心收回去吧,不會讓你們出一分錢。”玲玲笑著說:“不過,我爸媽想領略一下各位的風采?”玲玲眉開眼笑對幾個人說。

“啥意思?”杜宇不明白。

“小呆瓜,讓你拉一段唄。”呂旭笑道。“拉一段?”杜宇抓抓後腦勺,笑道:“聽音樂就明說嗎?幹嘛還賣關子。”

四個人都笑了,笑得很甜。

“咱們相識幾個月來,這經曆讓我永遠也忘不了。”呂旭笑罷又深有感觸地說道,“你們每一個都像我的親人,我很高興。”

“你也讓我們永遠記住了你。”小龍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就是把我們記憶刪除了,我們心中還有你。”

“有那麼深刻嗎?”呂旭笑著問。

玲玲插嘴說道:“你的成熟、仗義、實事求是、善良、不放棄、大方等等都讓我們佩服嘛。”

“誇我?”呂旭笑著說,“那我也誇誇你:小龍,大方、樸實、勇敢;玲玲,熱情、開朗;杜宇,活潑,可愛,聰明,還呆呆的。我有的,你們也有啊。”呂旭挽著幾人笑道。

“我們都那麼相似。”四個人不知誰說了一句。

“假如,有一天,我早離你們走了,你們還會記著我嗎?”呂旭笑中試探地問,他沒說明白。

“會的,我們四個人不論是誰離開,我們都會永遠記著他。”小龍道。

呂旭伸出手,高興地說:“好!我們為明年的比賽成功而加油?”

“好、好、好……”四人的手“啪、啪”地緊握在一起。

[山腰小屋]

這不知不覺到了大年三十,雖說年貨不準備買,呂旭還是買了些,大都是些零碎的東西:對聯、福字、掛貼、瓜子等吃、喝的東西,花不了多少錢。再說,張姨也經常送些東西給呂旭倒什麼也不缺。今天的天剛亮,兩人便起了個大早,掃地,貼對聯,打掃室內。小龍又把水仙花換了一次水,呂旭把平常不常用而有點潮髒的東西都拿出來,曬的曬,晾的晾,想幹淨的、舒適地過一個年。雖然活很重,小龍這個少爺幹得挺帶勁,也許是和呂旭生活了一段時間,受呂旭影響罷了。呂旭與小龍還破了一次例,每人多添了一件新衣服,想晚上參加玲玲家的年夜飯不致於太失麵子。中午,二人在家中吃了一頓不太豐富都比平時好得多的中飯,其實就多了一盤肉,二人高興得似乎所有的憂愁都隨風而去。下午時分,兩人先喂跑了黑簫,然後才鎖了門一起向玲玲家走去,幾人早已經商定好在玲玲家會麵的。

[玲玲家]

這是一個溫馨的家庭,玲玲的父親是政府的一名官員,母親是中學教師,算是很寬裕的家庭,玲玲的爸爸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父母都戴眼鏡,富有知識分子的形象。一家人這時候正在準備什麼。

“媽,你為什麼會想到請他們和我們一起過年?”玲玲問。

“媽還不是因為你?”玲玲的媽媽慈祥地說。

“我?”玲玲奇怪了。

“你被選進那個班是你的幸運,另外三個也是你的朋友。媽媽想見見他們,認識認識,幫你們把關係再進一步。你這個孩子太霸道,媽不得不讓他們多讓著你。”玲玲的媽媽笑著。

“媽,我哪有啊,等他們來你問問,我對他們可好了,我們的關係好得不得了,我可沒欺負他們?”玲玲委屈道。

伴隨著玲玲媽媽的笑聲,玲玲的爸爸這才說道:“你媽逗你的。其實,我和你媽早聽你說,他們都是隻身來上海,你們關係也挺好,所以請人家來過年,也算是好事。還有,我們想為你們明年比賽能取得好成績預祝一下。”玲玲的爸爸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