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開啟玄鏡後,為了阻止五蘊靈山滅門之事發生,容景一直在暗地裏尋找真相,雖然並沒有抓到確切的證據,但是已經有了眉目了。
加之,最近時日,對那人的懷疑。
葉湛幾乎可以鎖定那人了。
但是,此刻他卻不敢告訴離傾,他的猜測。
“放心,師尊,這一次,我定然不會讓滅門禍事再發生的。”
銅鏡沒想到葉湛會深更半夜找它,打著哈欠道:“這麼晚了不睡,你找本尊作甚。”
落九天清涼如水,周圍靜悄悄的,明月下的落九天,像是塵世中的一方淨土。
“我記得你曾經說過,很早之前,你在雲夢幻境遇到過一個人,對你說起過魔族之事。”
“好像是有那麼一回事吧。”銅鏡無精打采,“你問這個做什麼。”
“你可還記得他的樣子?”
“誰還記得啊,我記憶如此模糊,應該是千百年之前的事吧。”
銅鏡見葉湛深蹙眉宇,瞌睡醒了幾分,碰了碰他,“你最近怎麼了,怪怪的。”
“無事你早些休息。”
說完,葉湛就從落九天裏憑空消失。
回到重雲仙宗後,葉湛又找來了容影,兩人直到談到天亮才散。葉湛又馬不停蹄地趕去了即空島,尋花無涯,兩人約在了一家偏僻之地見麵。
接連好幾日未曾去落九天。
“花無涯,你上次說我救了你大哥,你可以答應我一件事。”葉湛說,“我現在就希望你兌現諾言。”
花無涯挑眉:“什麼?”
“我要見你姨娘,從新月。”
從新月雖然消失了,但是葉湛知道這個神醫,最寶貝的就是這個外侄,如果花無涯想要聯係她,一定能聯係上。
花無涯看了葉湛片刻,“葉湛,我可否問一下,你找我姨娘有何事?”
“想請她解惑。”葉湛說,“我想救我師尊。”
花無涯沉默良久,並未問原因,點頭:“好。”
三日後,從新月趕到碧海潮生門時,已經是子夜。她收到花無涯的傳訊,說身子出了些問題,她便馬不停蹄趕來了。
但是到時,沒看到花無涯,隻在他房間裏,見到了許久未見的葉湛。
從新月立刻警惕,“葉少俠,你怎麼在這裏!無涯呢!”
葉湛笑了笑,拋棄手中的玉玨,然後接住,淡淡道:“他自然在我手裏。”
“你將他怎麼了!”從新月怒了。
那玉玨是花無涯的。
“放心,我不會將他如何,我就是隻想詢問前輩一事,隻要前輩告訴我,我自然會安好無損放了他。”
“你想知道什麼!”
葉湛把玩這手中的玉玨,“前輩,我曾經見過前輩你與陸掌門在一起過,你們是什麼關係?”
從新月想都不想,“沒關係!”
“沒關係嗎?”葉湛點頭,“我可知道的是你們曾經是愛侶,但是後麵不知發生了什麼事,你傷了他。”
葉湛指了指後背的位置,“就在這裏,長長的一刀。”
這些都是他還是容景之時,監視陸奉覺,發覺的一些蛛絲馬跡。
從新月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葉湛已經篤定了。
自己猜想的,與實際差距不大,於是,愈發從容鎮定地說:“從前輩,我倒是想問問你,你們為何反目,從此後再無來往。”
“……”
從新月拒絕回答。
“是不是,你發現了他其實不是自己喜歡的那個人。”
話音剛落,從新月身體劇烈一抖,緊盯著葉湛,“你到底知道多少!”
“知道的也不是很多,我隻知道陸掌門不是原來那個陸掌門了,他應該是魔族人吧。”葉湛觀察著從新月的表情,“隻要你告訴我,我可以幫你趕走那魔物。”
“你!”
從新月嗤笑,“就憑你,怎麼會是他的對手。”
葉湛雖然厲害,但在從新月眼中,還是不足以與那魔物抗衡的,她與他打過交道,知道他手段的。
“是嗎。”
葉湛微微一笑,揚起的指尖上,燃起一抹魔息,在指尖轉了轉,然後朝著屋中一點,那魔焰就將那屏風燃盡。
從新月看呆了,不可置信地望著葉湛:“你也是魔族。”
“是啊。”葉湛道,“從前輩,你隻要告訴我你知道的,我會除掉他。”
從新月明顯動搖了,她看了葉湛片刻,終於說道:
“那魔物叫柳晦,活了千年之久,一直寄居在不同人身體之中。三十多年前,那時我與陸哥相戀,他是個很好的人,一心想將五蘊靈山發揚光大。”
“但是一次他隨著師父外出遊曆,回來後還與我說起路途中的趣聞,說道路途中,他們救治了一個重傷的魔族之人……”
說到這裏,從新月閉了下眼,咬牙道:“沒想到沒過幾日,他就變了樣,我察覺到不對勁兒時,才發現原來他們路上救助的魔物已經纏上他了。”
“我本想趁著那魔物虛弱之時,將他從陸哥體內逼出來。但是沒用,所有的傷害都是陸哥承受,那魔物見我有些用處,便和我談條件,說隻要能幫他,等她用完這具身體之後,會還我一個完整的陸奉覺。”
葉湛眉宇擰緊,“所以,你答應了?”
“答應了。”
葉湛深吸口氣,“他讓你幫她做什麼!”
“他讓我幫他開可以控製人魂的藥方。”
“控製人魂的藥方!”
葉湛什麼都明白了,唇亡齒寒的感覺襲來,他雙目發紅,“所以,那藥方是回坤丹!”
“是。”
“所以,我師尊身體疼痛,時常不能控製自己,也是因為回坤丹。”葉湛咬牙切齒。
“……是。”
“你可知你幫柳晦作惡,會害了多少無辜之人!”葉湛簡直覺得可笑至極。
“我不在乎別人怎樣,我隻在乎陸哥。”
“那花無涯呢!”葉湛沉聲問,從新月眼皮跳了跳,“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想要花無涯死!”
“不會,那魔物承諾了我,說……說隻對付五蘊靈山,他與五蘊靈山有仇!”從新月越說,神情越暗淡。
她看到葉湛臉上嘲諷的表情。
她說不下去了,身體晃了晃,然後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對啊,她怎麼能如此蠢。
會相信一個魔物的話。
她真的是喪失了神誌。
“如今,要如何。”從新月慌了,“我不能讓無涯出事,他是我姐姐的兒子,他萬萬不能出事。”
“不行,我要去找他!”
從新月宛如行屍走肉,喃喃念著,轉身要往外走。
葉湛冷道:“沒用了,你現在也隻是一顆棋子,他要害得不僅是五蘊靈山,而是整個修真界,不會因為一顆棋子求情,就放棄自己的計劃!”
話音剛落,門扉被一腳踹開,撞在牆上,發出巨響。
葉湛回頭,隻見離傾站在門口,眸光冷冽,麵無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