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玥抿唇一瞬,“元公子可願意用左手寫一段字。”
元浚點點頭,整個人處於茫然狀態。
筆墨呈上,他照韓玥的意思,用左手寫下那字條上的話。
落筆,他額頭青筋微微抽搐,“這不可能,不可能……”
根本不用什麼技術比對,就他自己看來,那字跡實在是太相像。
元浚慌了,情緒一下激動起來:“縣主,我沒有,我真的沒有……”
“我為什麼要這麼做?我十年寒窗苦讀,就因家裏太窮,給不出銀兩打點,次次落榜,前途渺茫,是紀大人給我立足之地。”
“大公子性情純善,對我尊敬有加,因為他,我在紀府從未遭過冷眼。”
“我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都是紀家所給,我沒有害大公子的理由……”
“為那罰銀更是不可能,晉王和縣主是什麼人,我一清二楚。現下朝廷上下正處於大整頓中,草木皆兵,我乃一介書生,就算沒有匡扶天下的誌向,也不至於趁火打劫,更不可能愚蠢到自以為可以挑戰成功。”
元浚說著,滑跪在地,眸中清淚湧出,“望縣主明察!”
從頭到尾,他的表情無偽。
他所有的表現,也無違和之處。
窮苦書生,有些驕傲,有些自卑,清高又認命,無論是對南霜明目張膽的引誘,還是對那十萬兩罰銀,他每次提及,嘴角都有下拉的動作,帶著掩飾不住的鄙夷。
韓玥沒給他結論,起身走了出去。
雲衍觀她神色便知沒有結果,也不問,靜靜跟著她走到外麵。
“南霜還在這裏?”韓玥突然問。
雲衍點點頭,“在。”
“我去看看她。”
韓玥調頭往回走,思索著道:“南霜身邊的丫鬟查過嗎?”
“查過,暫時沒什麼線索。”雲衍很無語的搖頭,“這個南霜仗著紀懷川的寵愛,經常打罵下人,除了她自己帶來的一個老嬤嬤外,其餘丫鬟幾乎都在她身邊沒超過半月。”
“元浚提到的那日,在場的兩名丫鬟在案發前兩天被她趕走,其中一人下落不明,還在找。”
韓玥皺了下眉,就聽南霜在調戲獄差小哥。
“哎呀,你弄疼我了……討厭,見人家皮膚白就恨不得掐兩個印子是吧,男人都這死樣子,麵上裝的一本正經,心裏呀裝的可全是花花腸子。”
獄差小哥惱差成怒:“老實點,休得胡說!”
“瞧瞧,你臉紅什麼呀,被說中心事了吧。”
“你!”
“喲喲喲,還生氣了,哈哈哈……你可真是可愛呀!”
韓玥聽得發笑,下意識望了雲衍一眼。
“看我做甚?”雲衍一臉戒備。
韓玥笑容放大,“你很緊張?”
雲衍無聲笑了下,挑高眉上,明智地不應聲。
“要不,你來問?”韓玥也搞不懂自己這莫名其妙的惡趣味是從何而來。
她拖著腔調,說:“我覺得她挺有意思,多聊聊對王爺有好處。”
“有什麼好處?”雲衍神態清閑下來,學她的語氣,慢幽幽道:“好回家讓娘子嘲笑?”
他哄孩子似的,“娘子放心,為夫一定會多想些有趣的遊戲哄你開心,這種無聊的咱們不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