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漁夫帶著尊敬和憧憬,輕聲道:“天下道法,共出一人。”
實力和身份的象征。
大道垂憐的第一人。
這八個字,就代表了這個意義。
據說每一座世界的天道之下,都會誕生一具這般的法衣,被供奉在大道最高處。
可無數年來,那道法衣,從未有過主人。
聽見這話,牧塵眯起眼,沒有說話,隻是下意識望向那日落西山的江麵。
歲月悠悠,洪荒不幾年。
原來不知何時,離那位灰衣老者合道,已經不知凡幾了。
“人間是一座巨大的淘金場,有的披著金衣,行苟且之事,有的破爛蓑衣傍身,卻是行走的金身佛像。”
牧塵感慨說道。
老漁夫若有所思,認同點頭。
牧塵突然指了指身後的秦溶月,好奇道:“那件衣服,你覺得她如何?”
老漁夫抬起那渾濁的眸子,看了一眼,說道:“前輩好眼光。”
不談天賦。
隻談想法。
女子道祖?
前輩真是好眼光。
他誕生於此方世界,不知孕育多少歲月,他也記不清自己在這裏待了多久,隻知道作為一名老漁夫,送走一代又一代的故人,到最後終究還是隻剩下他一人。
但今日簡簡單單的幾句交流,卻讓他感覺遇到了一個從未見過的奇人,捉摸不透。
“你來教?”
牧塵問道。
秦溶月麵無表情,沒有說話。
老漁夫搖了搖頭:“她不適合在這裏,前輩親自去教,才是最好的。”
牧塵無奈歎了口氣,很是無奈。
秦溶月眉眼微抬,顯得有些高興。
閑聊間,小舟到達了彼岸。
三人走上岸,那名老漁夫卻還是站在舟頭,抬頭看了看天,流露出茫然的神色。
“前輩,何時天地才能更大一些呢?我真的好累。”
他不解的問道:“我的肩膀,總是被壓著,抬不高,有時候很怕一個翻身,便會造成很大的影響。”
聽著這個令人茫然的話題,牧塵卻笑著道:“正確的時間,正確的地點,正確的人。”
“難道前輩不是?”老漁夫茫然。
牧塵搖頭。
小舟倒退,隱於江麵的迷霧之中,隻傳來遺憾千古的歎息聲。
牧塵轉頭,神色平靜,繼續帶著二人前行。
空氣間,滿是殺戮和血腥的味道,讓人作嘔,秦溶月微微皺起了眉。
前方有一座宏偉的大城,無視屍骨堆積在路邊和城牆之上,高達千丈的巨獸屍骸化為了白骨,被一柄長槍洞穿在大地之上,說不出的恐怖。
一直很沉默的張三,此刻卻是抬起了頭,眼神中隱藏著一副別樣的情緒。
牧塵笑著道:“張三,回你老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