術後第七天大早,初冬的太陽還沒照亮病房,林瑟瑟便興衝衝爬起來往洗手間跑,邊跑邊衝護理床上被她驚醒的吉璿嚷嚷:
“老媽,把寒玨給我挑那套粉色係衣服找出來,內衣要那套黑色蕾絲的!快快快!我著急洗漱去他房間,我想給他個驚喜,也想和他一起出院!”
如果不出意外,今天便是她和“司寒玨”出院的日子。
盡管是心髒手術,聽著比較嚇人,但其實隻是個微創手術。
心芯片位於心髒的邊緣,僅有一粒小米的三分之一大小。
同類型微創手術,換成別的患者,醫生三天便會批準出院。
但她和“司寒玨”可不是普通患者,霍楓當然要本著小病大養、沒病調養的謹慎原則對待。
在醫院裏關了七天,今天終於可以出院回家和“司寒玨”團聚,因此林瑟瑟興奮不已。
這幾天,兩人很少有機會單獨相處。
醫生護士,老媽孩子,外加狗和下屬,周圍總是一大群人。
因此兩人偶爾見麵時,隻能眉目傳情,大多數時間,全靠手機私信溝通。
信息裏說點彼此聽了溫馨感動、但別人聽了卻肉麻至極的話。
兩人無比盼著回家。
家裏能關上房門想怎樣就怎樣,盡情體會兩情相悅的沒羞沒臊生活。
就因為這個,林瑟瑟興奮得昨晚一晚上都沒睡好,早早便爬起來了。
然而她興奮地朝吉璿嚷嚷完,人都已經奔進洗手間了,聽到吉璿不滿的聲音:
“自己拿!我沒睡醒!”
吉璿臭著臉,拉高被子蓋住頭,打算補個回籠覺。
昨晚,她監督完林瑟瑟早點從“司寒玨”房裏回來休息,緊接著又哄三個小的早點回家睡覺去。
好不容易給三個小的哄上車,哮天犬死活賴在腳邊不肯挪窩上車,而司家保鏢笨得又不敢上前。
別無它法,她隻好一個人把哮天犬呼哧帶喘地抱到車上。
哮天犬已經六個月大了,接近成狗,體重比寒寒和楚楚加起來還要沉,差點把她累癱。
現在她渾身哪哪都疼,還困得要死,她才不要被女兒差遣。
當當!
洗手間的房門被用力敲響,林瑟瑟的聲音清清楚楚地傳過來:
“友情提醒!昨晚我剛跟寒玨吹完枕邊風,他已經答應幫忙找老爸,可現在你要是接著睡覺不幫我找衣服,那我可就讓他別管了!正好我怕累著他!”
嘭!
林瑟瑟軟中帶硬威脅完,大力甩上房門,伴著嘩啦啦的水聲開始唱歌。
她唱的是首愛情民謠,曲風歡快,歌聲悅耳,一聽便是心情極好,春心蕩漾。
被威脅的吉璿蹭地坐起身——老頭子失聯快一個月了,五個兒子各忙各的,她跟誰說誰都不管。
並且那五個混蛋就像提前商量好的,一律應付她說:
老爸不是經常這樣嗎?
老媽你再等幾天,老夫老妻別看那麼緊,小心風箏線扯斷了風箏徹底飛上天,找不回來老爸,守活那什麼的話,您得多慘……
聽聽,這都是什麼屁話?
守哪什麼?活寡?難道她現在和守活寡還有什麼區別嗎?
好在女兒貼心。
林瑟瑟自打知道這件事,安慰之餘一口應下幫找老頭子的事,不然昨晚,她也不會大人孩子哄得那麼起勁。
吉璿用力揉揉雙眼,拖著沉重的步子走到臨時衣櫃前,打開櫃門之後,瞌睡蟲立馬消失不見。
我哩個乖乖!
難怪女兒直接去洗漱,把找衣服的事情交給她……
司寒玨這是命人給她買了多少衣服?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要在醫院長住。
女人天性使然,吉璿不由兩眼瞪得雪亮,本能地一套接一套往自己身上比劃,邊比劃邊想——她要整天穿成這樣,老頭子保管不會動輒失蹤個十天半個月……嗯,今天起,她也要打扮起來……
洗手間裏。
林瑟瑟一曲民謠連唱了三遍,剛把自己清洗幹淨,給自己噴了兩下香水“司寒玨”鍾意的果味香水,“司寒玨”的視頻電話就打過來了。
林瑟瑟本想先按斷電話,至少先裹好浴巾再接視頻,然而因為過於激動,手一抖,竟然不小心把視頻電話給接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