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起來也就罷了,關鍵是林瑟瑟並不知情。
她還以為視頻已經被她掛斷了,隨手把手機丟到洗手台的毛巾上,手機的鏡頭正好對著鏡子,而鏡子對麵便是光鑒照人的瓷磚牆麵。
這樣的角度之下,她的手機鏡頭,把洗手間裏的一切,全部收進其中——等於她在視頻直播,觀眾便是對麵的“司寒玨”。
完全不知情的她,隻急匆匆奔到洗手間門口,嗔怪地催促吉璿:
“老媽!衣服衣服!寒玨都打電話催我了!”
“急什麼?哼!男人……該讓他們等的時候就得讓他們等……”
“行了行了老媽,你快點!正經曆婚姻不幸的您老人家,就別給您女兒我瞎傳授經驗了;再說了,我家寒玨是老爸能比的嗎?”
吉璿被戳到痛處,心裏便不痛快。
心裏不痛快,嘴上便不饒人。
嘴上不饒人,聲音便極大。
大到手機那端的“司寒玨”都聽得一清二楚。
吉璿一手抱著衣服,一手叉腰在門口高聲教訓林瑟瑟:
“你家寒玨、你家寒玨……別看你家寒玨現在一時對你癡迷,有本事你讓他對你癡迷一世!
可別說老媽沒提醒你——消停了一個方婉婷,還有一個近水樓台的孟舒呢!
你看她每次給寒玨遞公文時那直勾勾的眼神,生怕寒玨不知道她那點兒心思似的……”
林瑟瑟光著身子順門縫伸出手,等了半天,沒接到衣服不說,一直在聽吉璿教訓。
聽到這裏,終於忍無可忍,回身帶氣走回鏡子裏前,對著鏡子邊照,邊懟吉璿:
“老媽,你怎麼長別人誌氣,滅自己女兒威風?
你自己看看你女兒我——從頭到腳,從上到下……”
林瑟瑟邊說,邊配合著動作和眼神,活脫脫一個穿著皇帝新裝的超模,並且還是自帶Bgm那種,“從前到後,從左到右——是不是該凸的凸,該翹的翹?該圓的圓,該直的直?
你再看看這皮膚,這顏色,這顏值,這氣質……嘖嘖!老媽,一個孟舒算什麼?
就是比孟舒強上千倍萬倍女人站在我麵前,我也照樣能把她們pk下去,牢牢拴住寒玨的心!”
一番炫酷霸拽的狂話放完,林瑟瑟最後妖嬈地微微一個側身,快速朝吉璿拋個飛眼,而後朝她勾勾手指,示意她把衣服趕緊送進來。
吉璿早被林瑟瑟都得眉開眼笑,剛笑嗬嗬地要推門進來,便聽到病房門被人突兀地敲響。
誰這麼討厭?來得也太早了!
但能有資格敲響女兒房門的,顯然都不是一般人。
所以吉璿急忙朝門口應了句“等一下!”,然後快速把衣服丟給林瑟瑟,趕緊出去開門。
林瑟瑟則因為吉璿在外麵守著,再加上著急去找“司寒玨”,所以隻顧對鏡穿衣,完全忽略了洗手間的房門。
外麵。
吉璿一路匆匆打開房門便愣了。
門外居然站著“司寒玨”,還穿著病號服。
不是女兒過去找他嗎?他怎麼過來了?
過來就過來吧,怎麼還低個頭,用手捂著口鼻?
他幾個意思?怎麼看起來像嫌棄自己?
難怪她這麼想。
因為她被“司寒玨”手下找到時,正穿著破衣爛衫在街邊裝騙子。
想及此,吉璿馬上拉下臉:“……”
但她刻薄的話還不曾出口,就聽“司寒玨”低聲對她道:
“伯父有消息了!”
“什麼?在哪?”
吉璿立刻卸去一身火氣,滿臉堆笑。
因著“司寒玨”把聲音壓得極低,吉璿也不由壓著聲音說話。
“我就知道我女婿出馬,一個頂倆!”吉璿挑起拇指,“謝謝你哦寒玨,快告訴我,那死老頭子在哪?”
“司寒玨”隨手叫過來一個站崗的士兵,沉聲吩咐:
“帶她去找傅興洲!”
吉璿一聽傅興洲,更是眉開眼笑。
那可是司寒玨手下最得力大將!
看來她馬上就能見到老頭子了。
於是,吉璿跟著士兵走歡天喜地地走了,把林瑟瑟還在洗手間的事,忘了個一幹二淨。
“司寒玨”等吉璿一走遠,馬上吩咐把門的士兵:
“沒我允許,任何人不準進來!包括剛才那位!”
士兵剛要敬軍禮高聲回答“是!司帥”,被“司寒玨”一個眼神製止住動作,到嘴邊的話硬生生憋了回去。
“司寒玨”高大俊帥的身影一轉,悄然閃進門裏,隨手反鎖了房門。
直到此時,他才放下擋著口鼻的手,露出尚未擦淨的鼻血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