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薑....”淩晨的話剛剛傳達,江薑就聽到了江學裏的聲音。

江薑趕緊往外麵跑,看到風塵仆仆的江學裏,江薑百感交集,江薑跑過去抱住江學裏,“爹爹..”

江學裏仿佛聽到什麼恩賜,眼睛都亮起來,他抱著小小的江薑不知道如何時候,“爹爹來了。”

江學裏以為江薑是劫後餘生的慶祝,他自己又何嚐不是。

當時從茶城一個人離開,江學裏每時每刻都在擔心江薑,擔心茶城,從茶城到京城,從京城到茶城,江學裏不敢一絲的鬆懈,如今看到江薑,百感交集,心裏一直提著的石頭終於被放下來,如果不是現在抱著江薑,江學裏或者都可能站不穩。

歐陽離遠遠的站在後麵看著,他心裏有些吃醋,江薑身邊有很多人,但是歐陽離隻想江薑隻屬於他一個人。

“對了。”江學裏說,“我路上遇到盛家小姑娘,她是一個人跑出來的,非要要來茶城,我帶著她一起過來了。”

“路程慢,玩一會會到。”江學裏沒有看到江薑的表情,“你們關係這麼好。”

江薑心裏的警報已經拉響,隻有她自己知道自己跟這個小姑娘可沒有什麼情分,她這個時間過來,根本就不是衝著自己。

但是如果不是因為自己,那這個茶城還有誰讓她不顧安危千裏到這裏來呢?

江學裏一下子就想到了歐陽離。

歐陽離走過來,“將軍,楊將軍也在這裏。”

江學裏愣住一瞬間,很快就反應過來,他以為自己跟楊勇君這一輩子都不會再見,沒有想到會在這樣的場景下相見。

是少年的朋友,現在是守衛一方的將軍,最好的消息當然是沒有消息,他們這樣的身份,要是有了消息那才不好。

江學裏想到楊勇君遭遇的一切,竟然都不敢相見。

“好。”江學裏說,“他在哪?”

江學裏在燒著地龍的房間裏麵看到楊勇君,受傷之後,楊勇君變得特別怕冷,江學裏隻是靠近房間,都覺得熱,他敲了門,聽到裏麵的聲音,“誰?”

“江學裏。”

屋子裏麵有一瞬間的沉默,但是很快,門打開了。

二十年的時光會如何的塑造一個人,他們在見麵的時候都在想這個問題。

楊勇君想起十多年前收到京城的消息,江學裏失去林洛山的悲痛,江學裏的每一次勝仗,要是還是年少時候的好友,楊勇君會在江學裏每一個重要的時刻提著兩壇酒上門去,跟他不醉不歸。㊣ωWW.メ伍2⓪メS.С○м҈

但是那些時候,楊勇君隻能夠獨自飲酒,遙寄好友。

如今自己一夜之間家破人亡,楊勇君下意識的去看江學裏的手上,心想他會不會帶著酒出現呢?

“好久不見。”江學裏晃了晃手裏的酒,“喝一口?”

楊勇君終於笑出來。

***

“爹爹來,倒是能夠寬慰楊將軍了。”江薑忍不住感慨物是人非,楊勇君這一次的事情,無論對於他自己還是對於朝廷來說,都是顛覆性的大事。

茶城的奏折已經在去京城的路上,江薑看著歐陽離事無巨細的描述了楊勇君的事情,這對於楊勇君來說某種程度上是一種好事:皇帝很快就會知道楊勇君沒有謀反,甚至有了主動讓權的念頭,也就是這個想法,才讓自己落到如今的局麵。

楊勇君現在就是一個殘廢的老頭,對於皇帝來說再也沒有的威脅,更加重要的是,這個時候表現出對於楊勇君的照顧能夠寬慰安撫很多老將的心。

楊勇君在這些武將心中的分量,也是很重的。

讓楊勇君有一個安穩的晚年,這是江薑都可以看到的結局。

皇帝沒有任何理由會排斥。

但是之後呢?

楊勇君全家從楊家軍中壯烈犧牲,楊家軍或許之後會易主,但是一定會有人早就盯上了這一塊肥肉。

然後重新成為皇帝的眼中釘。

不,江薑想,皇帝絕對不會允許一個新的楊勇君出現。

楊家軍這一塊,當年皇帝允許他們處於一個高度自治的狀態是沒有辦法,但是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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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什麼?”歐陽離發現小姑娘回來就一直在發呆,戳戳她的臉頰,江薑回過神來,幼稚的去掰扯歐陽離的手指,“我在想,楊家軍以後怎麼辦?將軍現在這樣,皇帝很有可能把楊勇君留在京城,以養傷的名義,再說楊勇君現在的情況,他自己可能都不願意再次回去麵對自己的傷心地。”

“你說的沒錯,阿薑皇帝不會同意,但是楊勇君自己未必不願意再次回來,他在這裏呆習慣了,你以為他會願意困在京城?”歐陽離倒是絲毫不擔心,“再說,楊家軍從來都不在於楊勇君全家,這軍中的每一個人,都是楊家軍,是他們才組成這一隻讓人聞風喪膽的軍隊,楊勇君沒了家人,但是一定會有新的繼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