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對,還是國丈大人想的周全。”
萬忠年再不疑有他,連忙關上門走了進去。黑衣人的眼中閃過一絲笑意,輕輕起跳到房頂之上,拿出一支火折子點燃後晃了幾晃,然後便悄悄地跟在了萬忠年的身後。
此時,在穆府別院的一間不起眼的廂房暗室內,正坐著三人。隻是三人卻都沒有說話,暗室之中充斥著一種壓抑的氣氛。
穆府當家主母萬奚琴,保養得當的麵容上滿是焦慮,看了看左右兩人還是沒有說話的意思,終是忍不住地催促道:“老爺,柔兒能出宮的時間不多,你們二人莫要這樣幹坐著,合該快快籌謀對策的。”
“催催催!”穆承灃本就壓著火氣,這會子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低斥道:“若不是你非要舉薦萬忠年個蠢貨掌管私鹽一事,我們今日又如何會落得如此被動的地位。”
萬奚琴被他這麼吼了一嗓子,先是怔愣了片刻,隨即便紅了眼眶,哽咽道:“妾身也是想著找個體己的人能安全一些,哪裏知道他如此不堪重用呢。”
想她乃是當朝望族,萬家的嫡女,別說是在家中沒有受過委屈,便是嫁給穆承灃之後,也是備受尊重,掌管私鹽一事後,更是日進鬥金地增加府裏的收入,這才讓穆承灃得以毫無顧忌地打點上下,也才有了穆府今日之榮光。
可現在出了事情,這穆承灃便如此對待她,她頓時覺得心中滿是委屈,但平生的教養不許她做出一哭二鬧三上吊的事情,是以她隻默默地坐在榻上掉著眼淚。
看著母親流淚,穆寧柔自是不忍,她上前輕擁著萬奚琴,安慰道:“母親莫要難過,父親不過是一時氣急,並非存心要吼母親的。”
安慰好萬奚琴後,她又看向了穆承灃。
這麼多年來,父親一向是最有主見的,她能從一個小小的妃嬪晉升為皇後,又變成權傾天下的當朝太後,背後都離不開父親的籌謀劃策。
在過程中他們也不是一帆風順的,但父親卻從不曾像這次這般傷神。
思及此,她眉心微蹙道:“這事雖說麻煩了點,但要不動聲色地除掉萬忠年也不是什麼難事,父親何至於如此傷神。”
“你還有臉問。”
穆承灃冷哼一聲,眯著眼睛斥責道:“為父費盡心機將你扶持到今日的地位,難道就是為了讓你培養出來一個處處與為父作對的小皇帝來嗎?!”
對於言煜珩在朝中的表現,穆寧柔自是知道的,可那孩子到底越來越大,再也不似從前那般好控製,她又有什麼法子。
但這話她自是不敢同穆承灃說的,隻壓著心頭的不悅,輕聲地回道:“女兒知道了,待到回去宮裏,定然好好訓斥於他!”
“訓斥!訓斥!”
穆承灃將手中的佛珠啪地一聲拍在桌上,怒目而視道:“一味的訓斥有什麼用!那司徒徹貴為攝政王,權傾朝野,你可曾見過他訓斥於小皇帝過?!”
穆寧柔如今貴為太後,過慣了被人巴結奉承的日子,如今被劈頭蓋臉地斥責一頓,心頭的不悅便也壓不住了,麵色不善地回懟道:“可父親不也是一直這樣對女兒的嗎?女兒用這法子對皇帝又有什麼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