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童擔心連銳,袖子裏藏著的藥粉被她拿了出來,緊緊抓在手心裏。
她拉著朱佩佩站在不遠處的胡同口,靜靜看著連銳和男人的打鬥,當然戰局也從一開始的旗鼓相當到最後單方麵的追著打,並沒有花費多長時間。
眼瞅著男人要跑,連銳自然不肯放過,藏在手腕下的暗器連發兩下,齊齊命中腳踝,男人哀嚎一聲,跌落在地,鮮血透出鞋襪,順著腳踝流淌到地麵上。
他筋骨已斷。
徹骨的疼痛讓他根本沒法從地上站起來,隻能慢慢往前挪著。
軟刃已重新收回腰間,連銳皺著眉頭,上前一步,朝著男人頸間狠狠一擊。
黎童見場麵已經穩定,立刻衝了過去,抓過連銳上上下下地打量起來,擔心道:“沒傷著吧?”
連銳頗有些受寵若驚,一手扛起已經昏迷的男人,往後退了一步,退到安全距離,抱拳道:“屬下無事,夫人不用擔心,隻是此地不宜久留,還是走大路盡快回將軍府為好。”
“好好好。”
黎童連連點頭,轉身就要走,卻聽朱佩佩低聲驚叫了一下。
“你咋了?”她驚地回頭:“你傷著了?”
朱佩佩顫著手指,指著黎童:“夫人,我沒傷著,傷著的是你啊!”
“我?”
剛才突如其來的驚嚇,讓黎童根本沒發現自己其實在躲避的時候,已經被男人的刀尖劃破了袖子,甚至還在雪白的胳膊上留下了一道不深不淺的痕跡,鮮血順著手腕,從指尖上滴落下來。
連銳的臉色瞬間變得異常難看。
他失職了。
他竟然讓夫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受傷了。
該死!
黎童後知後覺,被朱佩佩提醒下,才覺得傷口隱隱作痛起來。
她蹙著眉頭,捧著自己的胳膊,哎喲哎喲叫著,催促了一下連銳:“快走快走,此地不宜久留,萬一這位猛男還有同夥可咋整呐?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小女子,實在是經不起咯!”
走了沒幾步,又對朱佩佩說道:“今兒我必須吃兩隻雞,好好補補。”
“夫人,你手受傷了,為什麼要吃雞?”
黎童一想也是:“那該吃什麼?”
“豬腳。”
“有道理,就吃豬腳!”
連銳:“……”
回到將軍府之後,黎童才發現百裏燁還沒回來,想著估計是有什麼事耽擱了,如今大事再即,他忙也無可厚非,不過也正好,趁著他忙,她得趕緊把傷口處理好,免得被他看見以後又逼逼叨叨一晚上,囉嗦得很。
有春倒是差點給嚇哭,急急忙忙地拿著傷藥,紅著眼睛就來了。
索性傷口不是很大,就是見了血,再加上黎童本身就白,那傷口血次呼啦的看著有點嚇人,其實擦幹淨了血跡之後,並沒有那麼誇張。
“將軍到底做什麼去了?怎麼能遲到,沒去接夫人呢?”有春不滿地說道。
“不怪他,他忙嘛。”
“忙也該提前讓人打個招呼,夫人之前就因為參加聚會之後出了事,如今又是參加花宴之後出了事,將軍還不長記性呢,非要等您出事不成?”有春氣得直跺腳。
黎童一聽,仔細一想,好像也是,摸著下巴思索,難不成這聚會以後就跟她絕了緣了?那她豈不是就此失去了一條走上人生巔峰的致富之路?
啊呀,今天真是虧大了。
隻搞來幾盆花不說,還受了傷,虧了虧了。
連銳那邊的動作很快,將男人用麻繩繞著捆了好幾圈,丟到黎童跟前之前,還讓人去叫百裏燁回府,言簡意賅的將夫人遇襲這四個字說了出去。
百裏燁去接黎童的路上,被路過的黎胤之纏了一會兒,故而遲了,如今一聽到消息,恨不得把黎胤之吊起來打,飛似的奔回來了將軍府,一來就撲到了黎童跟前,抓著人前後左右地看。
“幹什麼呢?注意點影響!”黎童用沒受傷的手拍了他一下。
“受傷了?”
百裏燁對血腥味很是敏感,即便繃帶纏了好幾圈,黎童自己都沒聞到血腥味,卻被百裏燁一下嗅出,甚至還準確地掀開了她的袖子。
看到纏繞好幾圈的繃帶的同時,百裏燁周身迅速散發出一股強烈的寒意,裹挾著讓人不寒而栗的殺意。
見此,連銳當即跪地,安靜得等候處罰。
黎童慌裏慌張地抱住百裏燁的胳膊,輕聲撒著嬌:“夫君,我好疼,我們先回屋去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