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及官員死亡一案,即便明麵上看起來像是意外,仍舊需要有關部門進行調查。
柳行凳子還沒坐熱,望著剛倒上的酒,手上還拿著筷子,聽著手底下人彙報的情況,心裏頭那個愁啊!
“咱們這位崔大人可真是會挑時候啊!”邱仲肖抓緊時間抿了口酒,拿胳膊肘捅了一下柳行。
柳行看了他一眼,放下了酒杯。
崔守知被馬蹄踏死的消息已經傳到了相府來,黎胤之抓了抓大紅的喜袍袖子,扭頭看向自家老爹。
“大喜的日子,別同你媳婦兒說那些有的沒的。”黎夫人打了一下注意力不集中的黎胤之,扭頭就去招呼客人了。
黎胤之扯了扯衣領,走到柳行和邱仲肖這一桌,他抬頭看了看,劉巍已經走了。
“你們倆不去看看?”
柳行冷著臉站起來,捏著酒杯衝黎胤之敬了敬,而後仰頭悶幹,放下酒杯,一甩袍子就走。
“啊,這人……”
邱仲肖拍了拍黎胤之的肩,也衝他敬了一杯,笑著說道:“兄弟祝你成婚大吉,早生貴子,我跟去瞅瞅。”
崔守知的屍體已經被白布蓋上抬去了翊城府衙,馬車和被踏死崔守知的驚馬也被他的人一並帶去了府衙,劉巍帶著人在出事的地方轉悠著,沒能找到車夫。
“據圍觀百姓說,是一群孩子撿了沒炸完的鞭炮,不小心炸到了馬蹄下,驚了馬,崔大人從馬車裏滾下來,不慎滾到了馬蹄下,被踏死的。”
劉巍捏著袖子摸了摸鼻尖,蹲在崔守知死去的地方,那裏還有一灘幹燥的血跡。
“那幾個孩子呢?”柳行側著臉站在劉巍身後,四處張望了幾下。
有百姓知道這裏出了事,伸長了脖子一個勁往這邊看著,等柳行靠近之後,那群百姓又都縮了回去。
“仵作方才簡單檢查了一下,確認崔大人身上確實有馬蹄印。”劉巍走到柳行身邊,順著他的視線看了看,沒看出什麼東西來,問道:“不知柳大人可看出什麼來?”
還不等柳行開口,就見巷子另一頭有衙役匆匆跑來。
“大人,啟陽書院的岑先生死了。”
“啟陽書院?”劉巍蹙眉。
柳行看向手裏捏著紅色紙屑的邱仲肖,問道:“看出什麼來了?
邱仲肖扔掉紅色紙屑,撚了撚指尖,抬頭撐開唇角:“沒發現。”
“那個岑先生是怎麼回事?”
“岑先生是啟陽書院如今對外的校長,負責書院一切事宜。”
“人怎麼死的?死在哪兒?有無目擊者?誰第一個發現的屍首?”邱仲肖湊了一頭過來。
那個前來稟報的衙役一時被問懵了,扭頭瞅著自家大人,劉巍擺了擺手,他立刻行禮作答:“回大人,人被亂刀捅死在啟陽書院後門,目前並不太清楚是否有目擊者,是書院負責灑掃的小廝發現的。”
“亂刀捅死?”邱仲肖一挑眉,扭頭與柳行對視了一眼:“這位岑先生仇家很多嗎?”
“未曾聽聞,岑先生脾氣很好。”
“那這死法可不太像啊!”邱仲肖屈起胳膊肘戳了戳柳行,問道:“是吧柳大人?”
柳行往旁邊退了一步,點了頭:“嗯。”
“屍首呢?”
“已經抬去府衙了,大人是否現在要去看?”
劉巍瞅折興致勃勃的邱仲肖:“我瞧邱大人似乎對這案子很是熱衷,要不……”
“不了不了,這岑先生又不是什麼官員,我刑部插什麼手?”邱仲肖笑著就往柳行身後躲,一雙眼睛滴溜溜地轉:“不過,去看看倒是無妨,是吧柳大人?”
柳行背著手,偏頭看了一眼邱仲肖,深呼吸了一口氣,點了頭:“嗯。”
岑遊死得可比崔守知慘烈多了,渾身上下中了七八刀,隻最後脖子上那一刀是致命的,其餘的看著嚴重,卻隻是令岑遊死前感受到劇烈痛苦,鮮血幾乎染紅了他前半身的衣物。
現場沒什麼打鬥痕跡,可以確認的是,對方的武力值明顯在岑遊之上,這是一場單方麵的屠\/殺。
“岑先生原本隻是個木匠,也讀過幾年書,因著是他從頭至尾將書院搗騰起來的,故而夫人便將書院全權交由了岑先生打理,夫人偶爾才會來書院看看。”發現岑遊屍身的小廝恭敬回答。
“將軍夫人?”
“是。”
“岑先生待你們如何?”
“岑先生脾氣很好,從未與人紅過臉,沒聽說岑先生有……如此仇家。”小廝大概是想到了岑遊的死狀,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啊不過……”小廝緩了緩情緒:“前些日子,因著入學測驗一事,夫人似乎說了岑先生幾句。”
“入學測驗怎麼了?”邱仲肖看著蹲在地上檢查血跡的柳行,扭頭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