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賭場情場(2 / 3)

仍沉醉在溫馨中的瓊枝偏起頭反問:“這很重要嗎?”

“不很重要。”葉漢搖搖頭說,“不過,如果能從他口中聽到一些對我有益或是有害的消息,總比不聽到的好。”

瓊枝讚許地點點頭,說:“他曾向我打聽過你,好像要急於尋找到你。”

“為什麼?”

“他不肯講。”瓊枝把一隻手搭在葉漢肩上,“你放心,我會想辦法幫你問出來的。”

中央酒店四樓,盧九的臥室裏。

大瓦水晶頂燈放射出明亮、柔和的光線,使整間布置典雅的臥室既明如白晝,又不刺眼。

潔白如雪的床單上有一個身子扭動了一下——瓊枝在盧九臂彎裏換了一種睡姿,使她的臉靠盧九的麵孔更近些:“九爺,你上次向我打聽一個什麼‘鬼王’是什麼意思嘛。”

“問他幹嗎?不知道就算了。”

“那你上次幹嗎要問我?”

“我以為你一直在廣東呆,他也很好色,喜歡逛妓院,你們有可能……”

“流氓!以後我再不理你了!”說罷翻一個身,給盧九一個背。

“好了好了,我不說了,轉過身來好不好?我的美人兒。”

“我說不理就不理,你口口聲聲說愛我,可是說了半截的話都留下了。”

“難道你也熱衷於賭場?”

瓊枝吃了一驚,以為盧九已看穿了她的內心,翻身坐起裝成生氣的樣子,說:“我不知道什麼熱衷賭場,可我知道你說了半截的話都不肯告訴我,肚子裏藏著的就更多了。你口口聲聲愛我,還要娶我,你這個漢子我敢嫁嗎?嗚,你是騙子,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瓊枝梨花帶雨的樣子十分可愛,盧九摟著她哄道:“寶貝別哭,我真的很愛你,我現在就告訴你好不好?那個‘鬼王’葉漢原是我的馬仔,後來跳槽跑到深圳去了。這家夥早年跟一位名叫譚通的賭棍結怨,前不久譚通練成一種神功找葉漢尋仇。”

“如果你找不到葉漢,譚通怕是不肯放過你。”

“所以我才急嘛。不過現在好了,我派出的探子已打聽到葉漢在深圳傅老榕手下做荷官,現在傅老榕又與高可寧合作,想競投澳門的賭牌。”

“澳門賭牌不是九爺你的嗎,怎麼可以讓別人來插手?”

盧九歎道:“所以最近我的心情不好,一旦失去賭牌,今後這中央酒店也不會是我的了……”

“不,九爺,你不可沒有賭場的,那時我跟你結了婚,我就做不了老板娘。九爺,你一定要想想辦法!”

“辦法是有的,好在我在澳門已經根深蒂固,澳門一些重要部門的頭麵人物曆年受了我不少好處,關鍵時刻一定會幫忙的。”

“如果傅老榕、高可寧用更多的錢去行賄又怎麼辦?”

“……”盧九吃驚地望著瓊枝說,“想不到你一介女流也能想到這麼深的問題。萬一如此,大不了競投場上一決雌雄,那時候就是實力的較量了。我往年的賭稅是每年60萬兩白銀,競投那天,我可以提高到120萬兩,再高的話,就放手讓他們搞去,我知道澳門的潛力,到時他們辦不下去,再接手不為遲。”

1937年,蔣介石迫於國內外的輿論,放棄了“攘外必先安內”的策略,停止了對紅軍的圍剿,對日宣戰,抗日戰爭全麵爆發。

日寇為了盡快撲滅抗日烈火,調集大軍對中國實行了瘋狂的掃蕩,大半個中國便淪於侵略者的鐵蹄之下。

日寇先頭部隊抵達廣州,遮天蔽日的飛機對市區狂轟濫炸,海珠橋是廣州市的咽喉,日機對此實施重點轟炸,兩岸居民區成為廢墟,市民屍體漂滿珠江,海珠橋自動升降機被炸毀,從此,大噸位巨輪再無法進入廣州市區……

又生公司老板傅老榕知道深圳遲早要淪陷,迅速將賭博公司轉手出賣,帶著巨款攜家眷與心腹來到澳門。

此時,澳門賭牌競投已進入了最後階段。在南灣高可寧的別墅裏,針對競投具體事項,雙方舉行最後磋商。

據可靠情報得知,這一次盧九已孤注一擲,為了繼續持牌,已自動將賭稅提高到120萬兩白銀……

這一點,傅老榕、高可寧都是始料未及的,一時都有點不知所措。

南灣位於新馬路盡頭,當年是葡萄牙人最先占據的地方,也是澳門最美的地方。它前臨鏡海,背靠東望洋山,西接西灣,北臨市區,樹木蒼翠,景色宜人。倚堤遠眺,但見水色山光,帆影點點,美不勝收。

高可寧的別墅傍東望洋山而建,是一棟中西結合的建築,既有尖頂、圓頂的主體建築,也有蘇杭式的樓台亭閣,別墅內樹木密疏有致,花園裏到處是名花異卉。

在寬敞明亮的客廳裏,賓主的氣氛並不活躍,都各懷心事,憂心忡忡。

傅老榕在廣東的主要賭場已經賣掉,再無退路,希望高可寧鼎力協作,競爭賭牌,即使出師不利,就算虧,也是兩家各攤一半;高可寧沒料到盧九會把稅價一下提高一倍,若要競投成功,惟一的途徑是在此基礎上再增加稅額,這樣風險比原先大得多,獲利把握不大,但如果讓盧九得逞,日後自己在澳門押業大王的地位勢必動搖,因此,他想讓傅老榕占主要股份,自己隻擔小股風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