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說服家人(3 / 3)

“我說炒螺絲賣出錢了。”辛安冬環視家裏幾位長輩,一字一句鄭重的說。

容易嘛他,給家裏支賺錢的法子還要拐彎抹角。

“你,你再說一遍,炒螺絲能賣錢,你是不是哄媽呢?”辛文芳不可置信的咽了咽口水問。

辛安冬無奈,“我再說十遍都是真的,螺絲真的能賣錢,而且好多人買我的螺絲,媽你要是不相信問我爸,今天都是我爸幫忙收的錢。”

辛奶奶急了,一拍大腿,“怎麼能叫你爸收錢呢,他數都不會數,這不是瞎搞嘛!”

辛文芳聽了兒子的話之後,腦子呈放空狀態,她臉色一會欣喜一會又懷疑,最後一咬牙,問辛安冬,“冬子你真沒騙媽?”

從口袋裏掏出整整齊齊的一小把錢票伸到辛文芳眼前,辛安冬鄭重的說,“媽,看清楚沒,是真錢,一共三塊六毛五分,你數數。”

爺爺和奶奶麵麵相窺,傻爸爸高興的拍手,“錢,錢,大壯賣螺絲掙的錢!”

辛文芳看了看一本正經的兒子,又看了她傻男人一眼,瞪大了眼睛,咽了口唾沫接過兒子手上整齊的零票,顫抖著手開始數錢,一分,兩分,一毛,五角,一塊,三塊六毛五分!!!

兒子說的一分不差!

“螺絲還真賺錢了?”辛文芳好像是突然被人敲了悶棍,感覺自己做夢一樣,可手裏薄薄一層極具存在感的錢票就是她剛才從兒子手裏接過的,兒子說是賣炒螺絲掙的錢,炒螺絲能掙錢!

冷靜過後,辛家人都有些懵逼。

辛奶奶感歎,布滿皺紋的臉上又是高興又是驕傲,“讀書就是有用,誰都想不到,我孫子就能想到賣炒螺絲掙錢,三塊六毛五分,國富在機械廠一個月工資才45塊8毛7分,一天工資還不到2塊錢,金花逢人就誇自己兒子能幹,依我看,連我家冬子一個小孩都趕不上!”

辛文芳到現在還有點恍惚,突然,她想到今天去大女兒家發生的事,咬了咬牙,看向小兒子,沉聲問,“冬子,你跟媽好好說說,這螺絲你在哪賣的,賣給哪些人了,咱再弄些螺絲炒來去縣城賣,還能賺到錢嗎?”

她語氣有些著急,顫抖的嗓音好似壓抑著痛苦。

辛安冬一怔,感覺母親情緒不太對,“媽,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辛文芳抹了一把臉,嘴角扯了下,“沒事,媽能有什麼事,媽就是想問問還能不能再賣螺絲掙錢,你奶也說了,這比人家工人還掙錢,螺絲咱家後山小溪多的是,我跟你爸弄些去城裏賣,簡單得很,要是能賺錢,也能早些把你二姐贖回來,還有你大姐和三姐……她們苦啊。”

說著,辛媽媽忍不住哭了。

聲音從壓抑的低,抽噎著,到後來嚎啕大哭,好像要把所有的痛苦和不甘宣泄出來。

之前就說過,辛安冬上麵有三個姐姐,這三個姐姐的的命都不好,或者說,辛家的貧窮讓一家人一直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辛安冬的大姐辛安春被葛金花攛掇為了禮錢嫁給了城裏一個有暴力傾向生活不能自理的傻子;二姐辛安夏性子弱,辛安冬三年前突然高燒不止,她第一次硬氣,卻是為了弟弟的醫藥費偷偷把自己抵給一家當童童養媳;三姐辛安秋出生就瘸了一條腿,從小被村裏人欺負,但她性格不比前麵兩個姐姐,要強的她愣是在縣城找了個保姆的活,才十五歲的她還是個半大孩子,卻要每天給人帶孩子洗尿布,寒冬臘月手也離不開冰水。

“媽……”辛安冬眼眶有些紅,他不知所措的任辛媽媽倚在他肩膀上哭泣,笨手笨腳的安慰,“你別哭,別哭,肯定能掙錢,咱家以後會變得很有錢,把大姐、二姐、三姐都找回家,咱一家人誰也不能再欺負。”

想到正在遭受苦難的姐姐們,他心裏也是像刀子刮一樣不好受。

他的一番話,說得辛文芳和辛奶奶皆捂著臉痛哭不止,辛爺爺沉寂的灰敗著臉,就連傻爸爸也感覺到氣氛壓抑不敢講話。

好一會,辛媽媽和奶奶情緒都平息下來。

這時外麵的天已經黑了,辛爺爺找來油燈點上放在方方正正的破木桌子中間,一家人圍著商量做生意的事。

辛安冬說:“現在國家政策比以前好,外麵做生意的變多,咱家現在沒有大量的本金,要想掙到錢,隻能從螺絲,龍蝦,這種沒有成本的小吃上入手,”他對辛媽媽說,“媽,螺絲賣得好,龍蝦肯定也賣的出去,明天咱就開始去縣城賣麻辣小龍蝦,等掙到錢再想其他賺錢生意。”

“我和媽去縣城賣,爸爸繼續撈蝦撈螺絲,爺爺奶奶年紀大了,在家守著就好。”他安排道。

辛文芳欣慰的摸著兒子的頭,感覺眼眶微熱又想哭了,強忍著感歎道,“我兒子真像個小大人,果然是長大了。”

“可不是,窮人家孩子早當家,”辛奶奶說著歎了口氣,“我家冬子生在咱家受苦了。”

辛爺爺胡子一翹,“說的什麼話,冬子比其他家孩子厲害,是我們老辛家福氣。”

辛安冬笑笑,“那就這麼說好了,”他看向辛文芳,“媽,明天咱們吃過早飯就開始做麻辣小龍蝦,然後趕在飯點前去賣,你覺得怎麼樣?”

“兒子你說的一套一套的,媽都聽你的。”辛文芳現在是再不敢把自家13歲的兒子當小孩看了,她媽說的沒錯,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自家兒子拿主意比她還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