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不死心(2 / 2)

糟!每次冬子一露出這個表情,佟正浩就頭皮發毛,嗬嗬幹笑了兩聲,生硬的轉移話題,“咳,我剛才說的玩的,你後背還疼嗎?”

“你說呢?”辛安冬翻了個白眼,他現在不僅後背疼,胸口也疼,哪怕重重的喘氣都會抽痛。

佟正浩為他打抱不平,“剛才就不該輕易放過那兩人!”他從表哥那知道冬子其實是被他堂伯母叫得小混混砸傷的,他不敢相信竟然有做長輩的為了錢財惡毒到這種程度,竟然連叫小混混砸攤這種下三濫的招數都使出來!

剛才他那兩個兒子是來求情的吧,他們竟然還有臉!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辛安冬臉色不變,輕飄飄的說了句。

“什麼意思?”

“沒什麼。”葛金花既然進去了,就別再想出來,這個吸血螞蟥是時候清理了。

對於辛老爺子不時對二房的偏袒,辛安冬越加厭煩,他本就考慮最近有時間將葛金花這個惹人嫌的定時炸彈處理掉,隻是沒想到葛金花會先對他家龍蝦攤下手,人的貪得無厭果然不能小覷,也怪他大意,沒想過葛金花敢公然犯法。

不過,這次自己的受傷正好是個契機,他也不用再思考對付二房的方子,相信對於爺爺來說,自己這個寶貝孫子的性命,足夠讓他看清葛金花一家的為人。

……

辛國強滿臉焦急的等在紡織廠門口,垂著拳頭,不停的向裏麵張望。不經意間,他的目光落在來來往往穿著灰色工服的工人身上,眼裏閃過嫉恨。他弟弟也有這樣一套衣服,白天穿,晚上回去讓葛金花洗,第二天再套上,寶貝的不行。

辛國富每次穿著這身衣服從他眼前走過的時候,辛國強都要在心裏把葛金花罵一百遍,然後從葛金花那裏榨些錢才好受。

見到辛國富大搖大擺的從廠裏出來,他立刻隱去眼底的怨恨,裝作著急地走上前問:“小叔怎麼說?”

辛國富穿著工廠裏的灰色工服,端正的五官上露出得意的神色,“小叔當然答應了,他明天就去找辛老頭,隻要小叔說一句話,我看辛文芳還能翻出什麼浪花!”

“太好了。”辛國強同樣欣喜。

他們的小叔就是辛文誌,辛老爺子弟弟的小兒子。辛文誌的嶽父是紡織廠副廠長,他給人當倒插門女婿,在家裏雖然是根軟骨頭,怕嶽父、怕丈母娘,連老婆閨女都不敢惹,但在廠裏,誰都要尊敬的喊一聲辛主任。

辛國富紡織廠學徒工的身份就是辛文誌弄的,本來葛金花是想把兩個兒子都弄進去,可辛文誌不答應,一個還好,兩個要是犯了廠長的忌諱,他嶽父這個副廠長也不好使。

葛金花疼小兒子,自然將這個寶貴的名額給了辛國富,這也導致辛國強心底一直怨恨她。

“他那個短命兒子,死了活該。辛家掙的錢本來就歸咱哥倆,等媽出來,搶了辛文芳的龍蝦攤,讓媽和爸別種地了,就賣龍蝦,聽說辛文芳掙了不少錢,到時候讓她全掏出來,正好我談對象呢,有了錢,年底就能結婚。”

八字還沒一撇,辛國富已經開始暢想得到辛安冬家的錢之後該怎麼用。

辛國強哪能讓他一個人獨占便宜,眼裏閃過垂涎的光,急切的說,“聽說城裏小孩都喝奶粉,喝了聰明,我家玉祖也不能沒有。”

辛玉祖是辛國強今年剛出生的兒子,葛金花的寶貝蛋,除了辛國富,葛金花最疼這個大孫子。

辛國富其實不太舍得分錢給他哥,但他媽偏偏極疼辛玉祖那個小野種,隻好撇嘴,不情不願的說,“放心吧哥,哪能短了我親侄兒。”

有他這句話,辛國強放下心,這時,他又想起來醫院裏那個沉默寡言的男人,憂心的問,“國富,你說,那個男的會不會真是書記?”

“可別逗了,”辛國富不屑一顧的朝地上吐了口唾沫,“那男的一看年齡就不比我大幾歲,這麼個小年輕都能當上書記,我辛國富也不差什麼,咋就不是縣長哩,辛文芳那是故意唬你呢,老辛家有幾門親戚咱自家人能不清楚,還好意思攀上當官的,我看就該報警治她個造謠罪!”

被弟弟這麼一說,辛國強也覺得自己想多了,不說旁的,要是辛文芳真認識縣委書記,他們家能窮這麼多年?

“好,那我就在家等媽回來。”他徹底放下心。

葛金花雖然時常偏心小兒子,但不得不說她很有用,畢竟她隔三差五去大房打秋風,要些錢和糧食,讓自家日子過得舒坦不少。因此即便很厭煩她撒潑丟臉,辛國強仍然說服家裏鬧脾氣的媳婦,跟著辛國富一起救葛金花。

聽說辛文芳賣龍蝦掙了不少錢,一想到家裏又要有一大筆進項,辛國強胸口就一陣火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