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全場掌聲雷動,不少男人引頸期盼幸運降臨,黃金榮和杜月笙看看身邊端坐不動的王亞樵,也顯出超然的姿態。金石心在閃亮燈光的照耀下優雅出場,隻見她身著薄如蟬翼的麗裝,滿臉迷人的笑容,隨著西班牙舞曲展出輕盈的舞步,胸前高聳的乳峰微微顫動,場上男人頓時如醉如癡,歡呼叫喊聲淹沒了舞廳,司儀不得不再次出台,雙手下壓作出“停止”的手勢。
短暫的騷動停止了,金石心輕移蓮步凝在王亞樵麵前,脈脈含情朝他微笑。四目相對靈犀相通,王亞樵心底燃起一團火焰,不由自主挽住金石心的柔臂,昂首挺胸環顧四周,頓時吸引了無數熱羨的目光,響起一片低低的感慨唏噓。
“先生們,我現在宣布,金小姐如今名花有主,上海男士的桂冠屬於王亞樵先生!”司儀不失時機高聲宣稱,手臂輕輕擺動之中,樂隊奏響了如醉如癡的樂曲。
“謝謝你給我這麼大的麵子!”王亞樵情動於衷,身體不自覺靠過去。
金石心深情地說:“九哥,我早就盼望這一刻了。”
過了兩天,華克之從南京回來,有重要事情向王亞樵報告。鑒於幾次在會館裏麵商量的事情泄密,華克之決定讓王亞樵、陳成和孫鳳鳴上車,親自開車穿過繁華的鬧市,在路途中報告情況。華克之神色凝重地說:“九哥,餘亞農剛從北方回來,帶回來一個重要情報,蔣介石讓張學良的東北軍傾巢出關,打敗了閻錫山馮玉祥,更加獨斷專橫。他準備在南京公開演講,鼓動趁機消滅江西的紅軍,風聞還要帶著宋美齡去廬山避暑。東北軍傾巢而出,造成東北空虛,日本人正在調兵遣將,企圖趁虛占領東北。蔣介石如此倒行逆施,已經成為國家罪人,請九哥決斷。”
“他蔣介石禍國殃民,人人得而誅之!”王亞樵恨恨地咬咬牙,“我決定兵分兩路,孫鳳鳴帶一個小組去南京為主,趁他演講時鋤殺:陳成帶一個小組上廬山為輔,萬一南京小組沒能成功,就在廬山行動。你們還有什麼別的意見,就及時說出來商量。”
陳成向來是擔任第一任務的大弟子,王亞樵這次卻安排孫鳳鳴為主,心裏明白這是九哥體貼,孫鳳鳴更是激動,連忙說:“我們都聽九哥的,吩咐什麼時候動身?”
“兵貴神速,當然是越快越好。我跟克之居中指揮,萬一情況變化,會隨時通知的。你們務必注意保密,最好晚上出發。”王亞樵進行了周密安排,讓他們回到會館,然後拿出兩個紅綢小包,包裏麵有五顆黃燦燦的子彈,鄭重地說:“這些子彈已經淬毒,一定要爭取完全射進蔣介石的身體裏麵。”
兩人點頭領命,華克之忽然推門走進來,輕聲說:“九哥,金小姐來訪。”
“快請啊!”王亞樵興奮地搓搓手,開門走出去迎接。
陳成在過道裏麵跟金石心打了一個照麵,那凝神注視的神態讓陳成幾分詫異,趕緊匆匆走出。王亞樵帶著金石心走進書房,親手給她泡茶。金石心起身接過茶杯,不經意地說:“九哥,剛才那位就是婉君現在的丈夫?”
王亞樵點點頭,察覺金石心注視華克之欲言又止的神情,笑著說:“金小姐從百忙中前來,必有要事指教。這位華先生是我最得力的助手,你放心說好了。”
金石心目光閃爍幽幽一歎:“我知道九哥是個重情義的豪俠,對患難兄弟比親人還親。大概還不知道,餘立奎並沒有死,關押在南京陸軍監獄裏麵,正在翹首盼望九哥營救。”
她的話聲音不高,王亞樵和華克之聽來卻渾身一震。王亞樵急切地說:“金小姐,事關重大,你的消息是否可靠?”
“絕對可靠!”金石心神色鄭重,“不瞞九哥說,我跟南京政府一位實權人物有點私交,是他向我透露的。我呢,知道餘立奎先生是九哥的得力手下,而且婉君跟我是校友,故此專程前來告訴九哥。”
王亞樵心情沉重地說;“立奎還活著,這是天大的好事,我得不惜一切把他救出來。教我作難的是,如今婉君和陳成……唉,也怪我太性急了一點。金小姐,這消息請你千萬別透露出去;克之,這事你也要在會館裏高度保密,尤其不要讓陳成知道,以免影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