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尾聲(2 / 2)

“李主席,莫非九哥和立奎要很久才回來接我?”餘婉君突然起了疑心。

李濟深含糊說,此去梧州不遠,他們安頓好了,應該很快就會過來的。餘婉君也覺得有理,便跟隨他搬到新的住所。她心裏還有一個計較,反正難得到香港來,李濟深有的是錢,也不會在乎。

此時的餘立奎可沒有她這麼自在,被關押在香港警務處的審訊室裏,綁在椅子上。王魯翹恨他拚命阻擊,才讓王亞樵從自己手裏逃脫,兩條皮鞭交替揮舞,將他打得遍體鱗傷。

戴笠這時才走進來假意大喝:“混賬!立奎是我的患難兄弟,怎能背著我用刑?趕快鬆綁!”

幾名港警過來將餘立奎放開,戴笠又說,自己和港督辦理了相關手續,沒想到他們就動粗了。餘立奎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說:“我今天是階下囚,不敢高攀戴處長。”

戴笠一邊斥責王魯翹,一邊說:“立奎,你我是患難之交,你這樣說讓我難過。九哥行刺汪院長,兄弟我職責所在,也是不得已,求你體諒我的難處。我知道你是一條硬漢,不會作出對不起朋友的事情,心裏也很佩服。可我還是要說,九哥如今陷入三國政府的羅網,誰也救不了他,你犯不上搭進去陪葬。”

“戴雨農,自古道不同不相與謀,你何必白費唇舌?”餘立奎轉過頭不看他。

戴笠臉上堆出笑來:“立奎,你還要知道,自古識實務者為俊傑。你明知王亞樵犯下了彌天大罪,必定難逃一死,就該替自己的將來想一想了。我們校長器重你的才幹,隻要你說出王亞樵的準確去向,我們將他緝拿歸案,就能釋放你,還要授予少將軍銜。”

“戴雨農,你想錯了!”餘立奎毅然說,“我餘立奎雖然作不出什麼驚天動地的事業來,卻並非賣友求榮之人。我知道你做夢也想著高官厚祿,還是把這少將留給自己吧!”

戴笠臉上的肌肉不住抽搐,眼裏閃出瑩瑩綠光:“餘立奎,你如此執迷不悟,就休怪我翻臉無情了!我知道你不怕死,難道就不替婉君想想,忍心讓她落進別人的懷抱?”

“無恥之尤!”餘立奎強忍心裏隱痛,重重地“呸”他。

戴笠惱羞成怒,親手拿過皮鞭,將他打得鮮血淋漓昏死過去,才氣咻咻地命令:“把他帶回去,關進南京監獄,讓他生不如死!”

就在戴笠押著餘立奎回到南京的時候,王亞樵已經輾轉來到廣西梧州,來到了李家圩李濟深的老宅。這裏離梧州城隻有七八裏,座落在群山環抱之中,西江從前麵流過,山清水秀風光優美。這裏是李家聚族而居的地方,自從李濟深成了民國政府響當當的人物,雖然還叫李家圩,其實發展成了一個鄉村小鎮。廣西是李宗仁的獨立王國,李家還有一支數十人的武裝護院隊,不用擔心外麵的人來到這裏搗亂。

王亞樵一行來到,受到李濟深的胞兄熱情款待,讓王亞樵住在臨江的小院裏,其餘隨從分散周圍。

猛一下遠離了繁華都市,遠離了你死我活的刀光劍影,王亞樵情不自禁生出無限感慨:“好地方!果然是‘空山不見人,但聞人語響。’能夠在這樣的地方住下,心靈都會受到洗滌!”

“九哥,我們不去延安啦?”華克之隱隱感到王亞樵愛上了恬靜的田園生活,擔心他改變原來的初衷。

王亞樵慨然說:“當今之世,延安是我此生追求的目標,豈能不去?我想好了,延安遠隔萬水千山,先給毛澤東主席和朱德總司令寫一封信,讓餘亞農和張敬廷兩人北上聯係,其他人跟我在這裏等待。得到毛澤東主席同意後,盡快回來接應兄弟們北上。”

“好啊!我這就給九哥磨墨!”華克之大喜,馬上親手磨墨。

王亞樵鋪開紙,凝神靜思片刻,提筆寫道:“毛澤東主席,朱德總司令大鑒:亞樵早年追隨國父中山先生,組建安徽勞工總會,矢誌不渝信奉三民主義,國人所共知也。四·一二以來,目睹蔣介石國民黨背叛國父三大政策,種種倒行逆施罄竹難書,誓死與之周旋。孰料接連受挫,方覺今是而昨非。放眼當今國中,唯共產黨領導之紅軍百折不撓,堪稱救國救民之希望,其他皆不足道。思前想後,決心率眾投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