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慨片刻，才說：“是啊，為了一勞永逸，最快捷最方便的事情就是摘除掉眼球，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真的摘除了眼球患者接下來的那幾年怎麼過？”
彭曉媛愣了片刻：“這都八十九了……”
“就是因為八十九了，能看到的風光不多，所以我們才要盡可能地保留住病患的器官。再者說，不管病患是多少歲，哪怕今年已經一百歲了，隻要有一線可能我們也要幫他恢複光明才行。”
徐文朝的做法彭曉媛不太理解。
有時候責任心過於重，對任何人來說都是一種負擔。
主刀醫生是他，彭曉媛即便是有再多的想法也不敢說什麼。
手術開始，固定器將眼球撐開，徐文朝和彭曉媛通過屏幕看到了病患的病灶和瘤體所在位置。
看著那白眼球上麵密密麻麻的瘤體，身為旁觀者的彭曉媛隻覺得雙腿發麻。
“做了這麼多手術，還是頭一次看見病患眼球上長這麼多瘤體的。”
徐文朝問：“考考你，能不能通過病灶來判斷誘發的原因。”
彭曉媛幹笑起來：“徐醫生你這麼問可就有點侮辱我了，一般這種情況在嬰幼兒時期就已經很常見，大部分猶豫母體妊娠高症患者或懷孕前服用過量的避孕藥，一般情況下遺傳的可能性很大，但是……”
她不再說。
但是這種高齡患者卻是少之又少。
血管形成性疾病一般情況下不會增殖，即便是細胞受到各種不良因素的刺激也不會導致基因或者是生理異常。
更何況已經八十九歲高齡的老太太，能夠在眼睛裏麵突然生出這麼多瘤體，必定是有什麼外在因素。
徐文朝把彭曉媛的心裏話聽了個一清二楚，一邊小心翼翼用激光掃除瘤體，他隻需要用激光對準芝麻大小的瘤體，輕輕把開關按下去，一瞬間那瘤體就會消失不見。
“徐醫生。”彭曉媛問：“患者不是不同意手術嗎？要是等會兒醒了找麻煩可怎麼辦。”
“你不是跆拳道黑段嗎？”徐文朝一本正經問：“我們濟通醫院什麼時候怕過這個。”
“哎呀我不是在跟你開玩笑。”彭曉媛被他這番話弄的一肚子火氣：“就是因為現在是濟通不是天海，我們才要更加注意和醫患之間的關係，要是稍微有點不好的，他們家是地頭蛇你又不是不知道……”
彭曉媛從來沒有這麼擔心過，要是天底下什麼事情都能用蠻力解決，倒好了。
手術進行的非常順利，瘤體也幾乎盡數清除。
猶豫金柔兒是高齡病患，一下子清理了這麼多的瘤體，睜開眼睛的時候未免難受。
徐文朝特意趁著她昏迷的時候召喚係統。
“主人，係統已經準備就緒，請選擇高效消炎藥物。”
係統果然是係統，不用說就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
屏幕上立刻出現一款眼藥水似的東西，隨著徐文朝的點擊，那眼藥水一陣白光出現在桌子上。
拿著去了病房，金織安頓好金柔兒，堵在門口等徐文朝到來。
“你什麼意思？”她質問。
徐文朝不明白她什麼意思，反問道：“什麼什麼意思？”
金織捧著臂膀，“我不是說暫時不手術嗎？金老頭兒還沒有給我消息呢，你擅作主張就不怕金老頭生氣？”
還以為她要說什麼，鬧了半天是要說這個。
在原則問題上，徐文朝永遠是義不容辭。
金織多少有點無理取鬧，這或許是為了引起他的注意。
把眼藥水交給金織，徐文朝說：“這東西一天點一次，一次就見效，隻在眼睛不舒服的時候點，因為是高效眼藥水，所以點多了反而起反作用。”
接了眼藥水，金織更是不依不饒：“我再跟你說話呢，你什麼態度啊！”
金織二話不說拉住了徐文朝的手，徐文朝一把掙開。
她再次用身體擋住他的去路。
“你要給我一個說法，不然我才不讓你走呢。”
徐文朝一臉無奈，正要說話，病房裏又傳來咳嗽聲。
“CC，你幹嘛呢？”
原來是金柔兒蘇醒，金織聽見召喚，一改往日囂張模樣，一溜煙兒去了病房。
因為剛剛做完手術，金柔兒的眼睛上麵蓋著兩塊四四方方的紗布。
上麵的藥材是徐文朝特意調製，即便是蓋在上麵許久也是冰冰涼涼格外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