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這位娘子請留步，方才在下隻是跟你開玩笑！咱們有事好商量，別傷了和氣才是。”掌櫃連忙低聲下氣地賠笑。
“掌櫃的，從一開始，我就是有心來跟你做交易的，但是你自己看不上我，覺得我無知好受騙，隨便出了個價錢來忽悠我，這不是膈應人嗎？”藍羽裳冷笑道。
掌櫃連聲道歉，又看對門藥堂的掌櫃狐疑地出來看情況，連忙叫小廝們將藍羽裳團團圍住，遮擋起來，將人重新哄回自家藥堂。
方雲霽被這一係列變故給搞蒙了，但還是大致看出，娘是對著靈芝價錢實在不滿意，所以才氣得要去對麵。
結果回到後院時，藍羽裳氣得連喝幾口茶，才勉強將火氣壓下去。
掌櫃這回也不敢跟她東拉西扯了，先是叮囑小廝去銀莊裏取銀票，隨後再來跟藍羽裳商議價格。
他心裏很清楚，藍羽裳不好糊弄，真要不滿意，直接轉頭就走，那他將落個一招不慎，滿盤皆輸的結果。
這一來一回的，掌櫃的冷汗都出來了。
兩人又你來我往地講了一會價，總算把靈芝的價格定成了一百二十五兩。
最終，掌櫃給了藍羽裳一張一百兩的銀票，外加兩張二十兩的銀票，另外有五兩碎銀子。
雖說先前鬧得不甚愉快，但是價格議定後，掌櫃給錢倒是很痛快，還跟藍羽裳約定下次再有什麼好藥材時，一定給他送來，價格好商量。
藍羽裳皮笑肉不笑，麵子功夫做足後，隨即才帶方雲霽離開。
方雲霽跟在藍羽裳身後，不斷流口水，弱弱問道：“娘，咱們要去買豬肉嗎？”
“當然啦，娘特地走過來，可不就是為了買豬肉？”藍羽裳小聲道，“娘賣靈芝換了銀子的事，任何人都不能說，除了你爹，知道嗎？”
方雲霽年紀雖小，但又不是不懂事的孩子，所以一臉鄭重道：“四蛋記下了，娘。”
即便這樣，方雲霽還是憂心忡忡，隱隱覺得將有一場大風暴來臨。
……
“啥，一斤豬肉十文錢？”
果然到了豬肉攤前時，藍羽裳瞬間驚得下巴都要掉了。
案板後麵，屠夫正一刀刀地宰著排骨，骨頭渣滓飛濺得老高，整個案板都跟著戰栗。
他上下打量藍羽裳，見這老太太穿著全是補丁的破衣服，腳上草鞋都磨穿底了，人看起來窮酸得很，不太像是買得起豬肉的樣子。
“十文還算貴？要不要白送你啊？”屠夫冷笑一聲，“買不起豬肉就吃米糠去，尼瑪的乞丐還來肉攤前流口水，真是丟人現眼！”
方雲霽一聽對方羞辱他娘，頓時熱血上湧，握緊拳頭上前，正想動手，但被藍羽裳攔下。
兩人隻好轉到對麵的豬肉攤上去。
這家的屠夫也是個高大敦實的漢子，小臂比藍羽裳大腿還粗，十分有力量感。
“大哥，你家這豬肉，什麼價呀？”藍羽裳眼巴巴問道。
屠夫剛給一老大娘稱過肉，好在沒像剛才那個屠夫般，非得把藍羽裳上下打量一番。相反的，他很是誠懇道：“娘子，我們這鄉裏，所有屠夫家的肉都是一個價，不過您要是要得多，倒是可以給您便宜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