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行走間,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路上行人爭相躲避,江成也隨著眾人走到路邊。哪隻那幾匹馬奔得近了便停了下來,為首的正是剛剛見過麵的趙家公子,趙義文。
趙義文驅馬來道江成麵前,用馬鞭指著江成鼻子罵道:“你這不識抬舉的鄉巴佬,把貓給爺交出來!”
江成見這公子哥一而再再而三的糾纏,也有些惱火。何況,他平日裏性情疏懶,沒有什麼太在意的,唯獨對黑貓有了珍惜之心,便完全容不得別人窺探。於是冷冷道:“趙公子,我已經說過抱歉,你應該聽得懂人話。”
趙義文從小便在冀州城橫著走,哪遇到過有人這麼不給他麵子。立即瞪眼怒道:“好小子,你別後悔!”說著,對周圍幾個家丁道:“把貓搶過來,給我打斷他一條腿!”
家丁們吆喝著跳下馬,衝了上來。江成又驚又怒,喊道:“光天化日之下,還有王法嗎?”
這句套話把趙義文說樂了:“你以為說書呢?好,我就照著書上來:這冀州城裏,我姓趙的就是王法!給我打!”
家丁們更不怠慢,兩人扭住江成,一人伸手過來搶他懷中的黑貓。
江成哪肯就範,拚命掙紮。那扭住他的家丁也是人高馬大,慣常兼做打手,抓住江成跟抓小雞似的。哪知江成用力一掙,兩人竟覺得一股大力傳來,猝不及防,手上不及加勁,竟被江成掙脫開去。
江成脫開家丁的扭打,轉身就跑。家丁們在身後急追,趙義文看到江成居然敢反抗,更是惱怒,縱馬向江成追去。將將追到江成身後,卻不減速,竟是要把江城活生生踩死!
江成聽到身後馬蹄聲和馬的喘息聲,知道危在旦夕,心中大駭。念力所至之處,【鷂式】自然發動,身子一個急轉,猶如在冰麵上一般,腳不沾地的陡然向一側滑去,堪堪躲過馬蹄的踩踏。
趙義文大為意外,道:“呦嗬,看不出啊,還有兩下子。”說著,招呼家丁一起上馬,不由分說齊齊向江成衝去。
趙通判公子的蠻橫早就遠近知名,傷在他手下的人無數,也有鳴冤告狀的,但他家勢大,最終就是賠錢了事。好在從未鬧出過人命,但也因此這趙公子從來也不知收斂,下手毫無分寸,傷及無辜更是家常便飯。
此時人們看到趙公子又當街縱馬,哪裏還敢停留,一聲呼喝,早就躲得無影無蹤。大街上瞬間便空空蕩蕩,再無人跡,隻剩些來不及收走的攤子雜物,零落在街邊。
江成卻是心中更苦,此時連躲到人群中的機會都沒有,隻好不停改變線路,沿街奔跑。每到無法逃脫時,便用【鷂式】將馬甩開。時而躲到一些攤子木架之後,但趙義文卻是不管不顧,一路橫衝直撞,不知打翻了多少攤鋪,踩碎了多少瓜果梨桃。
追逃之間,江成轉過街角,進了一條巷子。隻見這個巷子頗為狹窄,旁邊還靠牆豎著許多毛竹,再深處卻是一堵牆,竟是個死胡同。
趙義文帶人追進巷子中,看到江成停在胡同底,登時大樂,道:“兔崽子,你不是能跑嗎?你再跑啊?”說著,招呼家丁一起跳下馬來,圍住江成。
此時江成反倒不急了,【鷂式】在手,隨時可以飛起來,這些人隻能幹瞪眼,隻是江成一直不肯露出行跡罷了。真到生死關頭,哪還管得了那麼多。
看著摩拳擦掌的趙義文,江成道:“姓趙的,別逼我。”
趙義文道:“我逼你?我還打你呢!留你一條腿已經不夠了,今天你三條腿要是給你剩一條,我就不姓趙!”一邊說,一邊掄起馬鞭,劈頭蓋臉的打了過來。
一鞭子下去,眼前卻不見了人影。趙義文鞭子輪空,用力過猛,跌出兩步,險些撞到牆。大怒轉身,卻見江成在幾個家丁身後笑吟吟的看著他。
趙義文隻想著抓住這個敢於觸怒他的鄉下小子,哪有心思去想江成是怎樣消失到身後的,隨手一鞭子抽在身邊一個家丁身上,喝道:“你們眼瞎啊,人就在你們身後,給我抓住他,讓爺好好整治!”
眾家丁被趙義文驅趕著轉身朝江成湧了過去,幾個大漢餓虎撲食一般衝向江成,卻撞到了一起,撞了個人仰馬翻。回頭看去,江成又已在胡同底靠牆站著,仿佛從未動過。
反正巷子中無人,江成樂的戲耍這幫惡奴。
趙義文看出蹊蹺,這鄉巴佬不知道用了什麼法子,身手奇快。於是叫到:“這小子有古怪,別留手,掏家夥!”說著,從衣襟下拔出把匕首,直向江成刺去。
家丁們齊聲應著,各自掏出兵刃,但不敢真的朝江成身上招呼。家丁們也都不傻,平常狐假虎威也就罷了,真鬧出人命,趙家公子又他老爹保著,遭殃的還不是他們這些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