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你再說一遍！”
趙當家抖得像風中的落葉，額頭上後背上冷汗不停的淌下來：“回……回少爺，那個，那個楓葉班新來的年輕人，叫江成的，聽說是個符師，而且，正在與名器閣和一家雜貨行合作……”
少年眯起了眼睛，眼神像刀一樣，注視著遠方：“果然……符師……名器閣……怪不得！”
趙當家猶豫再三，終於壯起膽子道：“少爺，他們的台柱已經廢了，真要打對台的話，豐源班未必會輸……”
少年收回目光，盯著趙當家，直到趙當家額頭又有汗水冒出，惶恐的低下頭，才淡淡的道：“豐源班是輸是贏，無關緊要。你最好不要忘記，我為什麼要讓你建立豐源班！”
趙當家哪敢再爭辯，擦了把汗，戰戰兢兢的問道：“那……巡演的事……”
少年突然一笑，溫和的道：“趙當家……”
趙當家聽到少年如此喚他，全身的毛發都要豎了起來，連連應著。
少年臉上浮出嗜血的快意，道：“趙當家，你不會讓他們參加巡演的，對吧？”
“是……少爺……”
趙當家走後，一個蒼老的身影出現在少年身後，恭敬的道：“少爺，一個戲班而已，何必浪費太多心思，就讓他們去折騰好了。倒是那個江成，是今年太學的應試生。在冀州，就是為了殺他，老奴才被軍方盯上。”
少年搖搖頭，道：“戲班的事幹係重大，你剛從冀州回來，還不了解。至於那個姓江的小子，無論如何，不能讓他進入太學！”
說著，少年抬起手，手上微光一閃，不大會兒的功夫，一個淡淡的身影從角落裏浮現出來，恭敬的向少年行了個禮。
少年沒有回頭，用冰冷得似乎能夠把人凍僵的語氣說道：“去，把那個江成的一切，從他出生到現在，說過什麼，做過什麼，見過什麼人，統統給我查個一清二楚！”
那身影再行一禮，退回角落中，轉眼便消失不見。
……
江成並不知道，一個毫無死角的天羅地網，正在暗中向他席卷而來。
此時的他，正悠閑的走在去楓葉班的路上，左牽黃右擎蒼……哦，不，左麵是梔子美少女，右麵是陳樹死胖子，懷裏是安菁小肥貓。
太學考核的日子已經臨近，江成很著急進行新法器的試驗。他不確定進入太學之後，是否還能有機會隨意走動，更不用說繼續他的研究了。雖然有名器閣鼎力相助，畢竟還是不太放心。
在帝都城內，法器雖多，但限製也頗多，比如不能飛行，不能影響旁人，不能造成破壞等等。所以名器閣的法器製作和測試工場在城外，隻有店麵和符師們的研究場所在城內。當江成要去工場實地指導時，馬將軍毫不客氣的阻止了他：“十天之後，太學開考。在此之前你不得離開帝都半步。”
江成無奈，但他也明白，一旦進入修行者的領域，就算是馬將軍也無法保證自己的安全。所以隻有把自己的符文要義記錄下來，讓公冶般去具體實施製作。
不能親身參與，對江成來說無疑是非常痛苦的事情。但事情既然無可改變，他便隻好強行把注意力轉移到楓葉班上來，每天拉著胖子往戲班跑。
胖子一邊走嘴裏一邊嘮叨：“你說你要擺多大的譜啊，每天要梔子從戲班跑來接你，回來還要人家送，大晚上讓一個姑娘家自己回去……”
江成把臉一繃，道：“我是她哥！當哥的使喚妹妹要你管？你看不慣就別跟我們一起走！”
陳樹立刻閉嘴。
自從上次去豐源班鬧事，結果被官府關了兩天之後，胖子明顯老實了許多。過了幾天江成才知道，原來那個把陳樹收監的主簿，是冀州陳太守的同年。陳樹被認出來也就罷了，這個熱心腸的長輩看到老朋友的孩子尋釁滋事，甚是痛心，口口聲聲說要報信給陳太守，讓他派人來管教。
陳樹天不怕地不怕，除了刁蠻的妹妹，便隻怕動輒流淚的母親。要知道，陳樹離開冀州時，陳夫人非要跟著來帝都，還找了一個很時尚的理由，美其名曰“伴讀”。當時陳樹父子可是費了不少的力氣才讓陳夫人放棄這個想法，如果被她知道陳樹在帝都出事，估計沒人再能攔得住她。
想到每天被老娘在背後嘮叨的日子，陳樹的肥臉都扭曲成苦瓜了。
來到戲班，梔子便又在程前的指揮下開始練習，陳樹也在一邊裝模作樣的劈腿下腰，苦練不可能有進展的基本功。
程前仍舊隻能臥床，在場地邊的藤椅上躺著，側頭查看梔子的一招一式，不時出聲指點，或是把梔子叫過來詳細講解。好在梔子雖然看似懵懂，悟性卻頗高，尤其在肢體動作上，幾乎是一講就會，倒是沒有多少必須親身示範的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