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向手中裝著陰氣血珠的玻璃罐,又瞥了一眼被丟在角落處的破燈籠,心中已有決策。
將玻璃罐重新藏好,我拿著落英槍,想了想又從床底尋出了一杆黃布小旗帶在身上,出門去追猴子。
黃小容所在的房間燈光沒亮,不知她此刻是睡著了?還是去韋湘軍家裏端點抓人?
我順著大概方向,一路追尋,來到一處龍眼樹林下。
此時正值龍眼樹花季,地上鋪著厚厚一層花籽,空氣中香氣霓漫,覆蓋住原來的草葉腐敗味。
枝葉茂密,月光照耀不進來,我打開了手電筒。
前路有蜘蛛網結著,但已經撞破,幾隻蜘蛛正在連夜開工修補。
花季是蜜蜂最忙碌的季節,這些蜘蛛在此地結網,捕獵蜜蜂。
晚上霧氣濃鬱,綠葉垂露,地上有腳印顯露。
我順著腳印追到樹林深處,不見猴子身影,正擔心之際,忽聽不遠處傳來嗩呐笛聲。
追尋笛聲,終於在一座山坡下,看到了猴子。
“你沒事吧?”
我見猴子全身泥汙,髒兮兮的坐在地上,手臂還有血跡不禁擔心開口詢問。
猴子見我追來,放下嗩呐,齜牙咧嘴道:“他娘的,剛才路太黑,不小心摔了一跤!”
“那東西呢?”
見猴子隻是摔傷,沒什麼大礙,我心中稍安。
“鑽進去了!”
猴子指著土坡下一個泥洞,恨聲道:“我懷疑它是老鼠或者是蛇變的,居然還會鑽洞。剛才要不是老子摔了一跤,早將它給抓住啦,可惜啊!”
我朝猴子所說的那個泥洞看去,隻見這泥洞被荒草藤蔓覆蓋住,晚上若是不留意,還真的很難發現。
泥洞隻有狗洞大,人隻能勉強鑽進去,打著手電筒往裏麵探照,發現洞很深,黑漆漆的,像是一條通道,不知通往什麼地方。
這樣一條狹窄通道,正常人可鑽不進去,就算是鑽進去也難以退回來。
這也是為什麼猴子沒有追進去的原因。
剛才他拿著嗩呐對泥洞吹鎮魂曲,想將躲在裏麵的女屍逼出來,但並沒能如願以償。
“走吧,那東西受傷了,一時半會應該不會再找來。”
我將猴子從地上攙扶起來,開口說道。
“你知道那是什麼東西嗎?這……也太瘋狂了吧?居然敢進到你家裏麵去,還敢壓我們的床,這也太他娘的囂張了吧?簡直就沒將你這喃麼法師放在眼裏啊,這口氣你能忍?”
“你不知道對方是什麼東西,還敢追來?”
我責怪猴子道:“你太魯莽了,虧得她受了傷,不然你恐怕會很危險。”
“笑話,它能傷得了我?鎮魂曲一出,百鬼避退,牛頭馬麵聽了也得發愁,這可不是吹的!”
猴子撇嘴,對著泥洞又吹響了自己的嗩呐。
悠揚笛聲,仿佛有種奇異的力量,讓人躁動的心漸漸的安穩下來,隻想靜靜地聽曲。
笛聲抑揚頓挫,婉轉悲鳴,回蕩在山間。
一曲肝腸斷,淚濕沾兩袖。
對活人來說,它是一首哀曲;對魑魅魍魎來說,它卻是一首魔曲,猶如佛家禪唱焚音,道家真言般,對它們有致命的威脅。
幾分鍾後,我竟然真的聽到泥洞內有細微的響動聲傳出來。
“這家夥,難道真的將對方從泥洞裏麵逼了出來?”
我心中警惕,忙將攜帶而來的小旗插在洞口前,同時手握落英槍,全神貫注,做好惡戰的準備。
猴子停止了吹奏,瞥了我一眼,嘿嘿笑道:“大哥,你不用這麼緊張,出來的不是那東西,而是剛才我放進去的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