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略作猶豫,走了過去,來到黃小容的身畔。
她此時的模樣看起來比我還要慘。
頭發散亂,臉頰青一塊紫一塊,嘴唇發黑,衣衫破損,到處都是鋒利爪子留下的痕跡。
深深的血痕有鮮血溢出,傷勢頗為嚴重。
“受了這麼重的傷,不逃跑還要爬上來逞強,真的是……”
我搖頭嘀咕,端身將燈籠放在一側,伸手探她的鼻息,還有微弱的呼吸。
身上的傷不算是最嚴重的,最嚴重的是她中了蛇毒,如果放任其躺在這裏,即便不被野獸叼走,也會毒發身亡。
“可惜離家匆忙,沒來得及帶上解毒的雄黃酒……”
我盯著躺在地上的黃小容,充滿怨氣道:“其實都怪你,要不是你逼得我這麼緊,也不用如此狼狽!”
受傷中毒的黃小容看起來有些可憐,嘴唇在輕微哆嗦著,眉頭深皺,臉上布滿痛苦之色。
“這樣看著挺順眼,就是平時太凶,這脾氣得改一改。”
我像是自語般,接著開口嘀咕道:“你說你都快三十多歲的人了,居然還沒破身子……到底是怎麼做到的?難道想當滅絕師太嗎?”
“我猜……這肯定與你那暴躁的性格有關,動不動的就要拉別人坐牢,冤枉好人,誰會和你處?”
“難怪會月經失調,這是病,以後一定要改!”
“唉,老子真是一個爛好人,受了這麼大的委屈,居然還是不忍心,簡直就是菩薩心腸!”
我口中嘀咕著,主要是之前被這女人氣得不輕,即便她現在昏死過去,但不當著她的麵說幾句,實在難平心頭之憤。
撕拉!
將黃小容破爛的衣服撕成布條,給她包紮傷口止血,期間牽動肩膀上的槍傷,疼得又是咒罵連連。
“這蛇毒倒是麻煩……能不能挺過去,隻得看你造化了……”
她身上有幾處被毒蛇咬傷的地方,我用嘴巴幫她吸出蛇毒。
隨後走下土坡,撿了幾條黑蛇屍體回轉,用小刀挑開蛇腹,取出蛇膽。接著又從布袋拿出白蛇舌草、半邊蓮、芙蓉葉、芙蓉花等藥草和著蛇膽搗碎,敷在傷口上;又往她口中塞了一些,雖不能咽下,但含著也有作用。
這些藥草都是之前我在路上準備的,因為是引蛇出洞,知曉一定會與黑蛇對上,所以趕路的時候看到一些可解蛇毒的藥草都會摘上一些,以備不時之需。
況且大山深處多毒蟲毒蛇,即便沒有這種黑蛇追來,也有可能遭遇其它毒物,有備無患總是好的。
一般來說,毒蛇的蛇膽是不可以解蛇毒的,特別是生吃。
因為蛇膽本身就蘊含其毒蛇由肝髒輸出的有毒物質,甚至還有不少的寄生蟲,生吃蛇膽不能解蛇毒,甚至有可能毒上加毒。
所以電影上看到生吃蛇膽什麼的是非常愚蠢的行為,除非擁有百毒不侵的體質,不然最好還是不要輕易嚐試。
當然,蛇膽經過特殊處理後,也是好東西,它可以入藥,可泡酒。
它是珍稀藥材,經過處理後具有怯風、除濕、清涼明目、解毒等功效,但切忌不能獨自生吃。
我拿回來的幾顆生蛇膽,之所以給黃小容含著,也是因為那幾種藥草的緣故。
有這幾種藥草和著蛇膽,有一定的幾率讓其體內蛇毒中和掉。
因為自己平時喜歡泡蛇酒喝,對這方麵倒是了解一些!
給黃小容處理完傷口蛇毒,我身體更加虛弱,整條左肩微微發麻,仿佛失去了知覺一般,極為難受。
“不行,要堅持,不能在這地方待下去……”
我深呼吸一口氣,忍著疼痛脫下身上的血衣墊在黃小容身下,又從兜內掏出紅繩將其纏住,綁在落英槍上。
隨後抱起玻璃罐,右肋夾著長槍,將其拖下山坡!
好在是下坡,若是平地憑我現在的體力,根本就無法將她拖走。
這種方法雖然有些粗魯,但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若是那貓妖回來,看到黃小容還躺在這裏,後果可以想象!
山坡陡峭,好在是草坡,對人體的磨損不是很大,但地上有碎石,免不了磕磕碰碰。
下坡的路徑上,看到很多的蛇屍和野貓的屍體。
貓是被蛇咬毒死的,蛇是被貓抓咬死的,蛇屍貓屍密密麻麻,腥臭味霓漫。
野貓生命頑強,有抗毒體質,但黑蛇的毒厲害,多咬幾口也是可以將它們殺死的,因為這些都是眼鏡蛇王,本地最毒的蛇沒有之一。
除了貓和蛇的屍體,我還看到兩具人類的屍體,他們是和黃小容一起來的同事,此時都已經遭難。
我心中猜測,那些野貓是刻意沒有殺死黃小容的,可能是想將她貢獻給貓妖,所以這女人才得以活命。
不然為何她的兩名手下都死了,而她卻能活著登上山坡對我開槍?
屍體已經發涼,死得不能再死,對此我隻能搖頭。這不能怪自己,要怪隻能怪他們倒黴,非要來追捕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