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轉醒是在溫暖的床上,手腕上正在掛著點滴,映入眼簾的是郝連沁,守在床前雙眼發紅。
從美國回來時姐姐不放心,丟下姐夫跟她一起回來的。
“你醒了?太好了,要不要吃點東西?”
郝連菲愣愣的看著她,不言不語。
郝連沁歎氣,沒有去說安慰她的話反而直白的問道;“你以後打算怎麼辦?難道真的接下複雜難搞的顧家跟蝶之海?”
“先想辦法救回滄海。”她神色麻木的回答。
“顧家自己人都放棄了,你還不死心?”郝連沁真不知道該怎麼說她了,把郝連菲溫柔的拉到懷裏,“不管你做什麼我都會支持你。”
“謝謝你姐姐,我沒事。”郝連菲霧沉沉的眼底陡然迸發出堅毅的光芒,她眼神堅定的看向門口,季軒一直守在哪裏,接受到她的目光立刻來到床前。
“夫人!”神色恭敬。
郝連菲深呼吸口氣,壓下心底上湧的惡心窒息感,這個時候她不能傷心不能自暴自棄。
把朗朗交給姐姐照顧後她跟季軒一起來到滄海常用的書房,黑灰色調的裝修帶著淡淡的煙草味和中藥味,還有他身上獨有的清冷氣息。郝連菲貪婪的感受著一切,眼底劃過水般綿綿不絕的憂傷。
在滄海專有的座位坐下,居高臨下的位置看著神色肅穆的季軒,能夠感受到一股四麵八方湧來的壓力,幾乎讓她喘不過氣。當你站在不同的高度就會有不同的責任和壓力,得到的多,肩負的更多。眼前仿佛浮現滄海在這裏日以繼夜的處理各種棘手的事情,當時滄海從顧雲海手中接過顧家時麵臨的一定比她還要艱難痛苦吧?
他都能堅持下來,她也一定可以。
“說吧!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說手撐在桌麵,她定定的看著季軒,從他臉上捕捉到一閃而逝的為難讓郝連菲涼如明鏡,既然這個位置不好做,怎麼也要拿個姿態出來,於是不等季軒開口,她主動說;“想要給孫誌國求情?”
季軒驚愕的看向她,發現她眼底的冷意後頭垂的很低,想求情卻又找不到求情的理由。
“孫誌國犯的錯不可饒恕,暫時留他一命。”孫誌國算是忠心了,這個時候確實不能殺他。
聽了她的話季軒臉上沒有半點喜色,“孫老十分自責,就算夫人不處決他,他也會以死謝罪的。”
郝連菲冷笑,“你的意思是想讓我勸勸他?季軒,你沒喝醉吧?三少出事他責任最大,我真的很想讓他死呢!”最後一句話說的很輕很輕,像在呢喃又想在自說自話,但聽力驚人的季軒還是聽出來了,被話中怨恨殺意驚的渾身一顫。
這是夫人第二次表現出想殺孫老的決心。
“控製地下黑市的那些人除了三少跟孫老外沒有任何人能壓的住。”言下之意是孫誌國必須活著,就算是利用也不能輕易死。
郝連菲閉上人,收起心中的不忿後才睜開,心中下定了決心咬牙切齒道;“朗朗才是三少未來的接班人,已經到了栽培的年紀,以後就讓孫誌國兼任朗朗的老師,交他如何掌管一個百年世家。”
她的兒子,不應該活在象牙塔中,過早的接觸社會啟蒙雖然殘酷,至少可以保證以後的安全。
季軒眼中閃過一絲狂喜,“謝謝夫人,謝謝夫人。”把小少爺交給孫老學習,孫老一定不會想著自殺謝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