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著紀其姝與紀和安還能撒潑打滾的方氏,對上沈秉淵就完全不夠看了。
倒不是說沈秉淵人有多凶或者嘴皮子有多利,而是身份差異太大,兩人實在吵不起來。
沈秉淵二月才過了童子試,初次下場就考了個縣案首回來,是板上釘釘的秀才公,就連當地縣令都在出成績後請了沈秉淵過府一敘。
對於方氏這種鄉野村婦而言,縣令就已經是頂大的官兒了,沈秉淵同縣令一桌吃過飯,就算是有了交情,她縱是膽大包天也怕下大獄,對上沈秉淵自然也就硬氣不起來了。
等方氏夾著尾巴灰溜溜了走了,紀家三人才鎖了院門回房。
“娘子這幾天身子可好些了?”
紀其姝又被這聲娘子叫的打了個哆嗦,她是成親當天穿過來的,當時原主的記憶亂七八糟,她一時間也難以接受穿越這種神奇事件,當天夜裏就直接裝了病,好在沈秉淵本身也沒有跟她圓房的意思,略微關心了幾句就輕飄飄放過了。
成親第二天沈秉淵就回了書院,畢竟四月的府試迫在眉睫,他要回去讀書,任憑誰也挑不出錯處來。
換句話說,穿越三天,這是紀其姝第二次見到自家這位小相公。
俊是真的俊。
但壞也是真的壞,骨頭裏都在冒壞水的那種壞。
“身體已經好了,不用擔心。”紀其姝閃避開視線,扭頭就往外走,“我去準備早飯。”
原身留下的記憶十分古怪,按理說這具身體隻有十四歲,即便是有記憶留下,也該是前頭十四年的。
可紀其姝接收到的卻是整整一輩子的分量。
沒錯,她有著原身上輩子的記憶。
從原身出生到原身死亡,除了瑣碎事情上模糊不清,大部分卻都是清清楚楚的。
比如說,她知道她這個小相公會在連中六元。
再比如說,這位小相公會在高中狀元後攆走找去京城的原身,順便還派了幾個打手,硬生生的把原身溺死在了河裏。
嘖。
靠著老丈人提供的銀錢讀書,一朝得誌卻要了糟糠之妻的小命,這種人……
紀其姝冷笑了一聲,恨不得給沈秉淵的飯碗裏倒包老鼠藥。
要不是穿來的時候已經遲了,紀其姝就是鬧翻天也絕對不會結這個婚!
紀其姝在這頭腹誹不止,殊不知外間的沈秉淵也看著她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父親,其姝可是氣我成親次日就回了書院?”
沈秉淵和紀其姝也算是半個青梅竹馬,婚事也是早早就定下來的,紀和安對沈秉淵有救命之恩,沈秉淵也知道這家子的難處,所以在紀和安提出希望他入贅的時候,沈秉淵隻考慮了兩天就答應下來。
可現在怎麼瞧著,他這個新婚妻子似乎對他不太滿意?
紀和安卻心寬的很:“應該是還在生她祖母的氣,不用擔心,小孩子鬧脾氣,過兩天就好了。”
“……”沈秉淵嘴角微微抽搐了兩下,這話聽著怎麼像做錯事的是紀其姝似的?
“哎,我生父去的早,母親這才養成了潑辣性子,不然哪能護住一大家子人?姝兒又被我嬌慣著長大,脾氣不好,還得辛苦你多擔待擔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