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女姐姐,你不可以嫁給他,要嫁給我!”
童稚的聲音傳到包廂裏。
舒靜曼“噗呲”一聲,一下笑出聲來。對麵的人見她笑,也跟著揚起嘴角,心情大好。
舒靜曼一抬頭,就看到對麵微笑著正直直看著自己的人,太過專注認真的眼神,溫潤如水,卻隱藏了太多東西,炙熱得可怕,舒靜曼一怔,緊張地連忙偏過頭,“那個,小孩子不懂事,就知道亂說。那個,遠明哥……我……”
“很可愛的孩子。”張遠明依舊微微笑著,輕聲一句。卻也不多解釋,像是沒聽懂她的語無倫次。孩子是不懂事的,隻是誤以為他們是情侶的話,成年人怎麼可能也會一樣懵懂不知。
“啊,對,是啊,我說怎麼那麼像,原來是梁淩風的兒子。”舒靜曼心裏惱恨,她在多想什麼啊,遠明哥根本就沒放在心上,更沒有,更沒有她想得那樣!隻是心裏竟也莫名地鬆了口氣。
“的確,很像。”張遠明附和著。梁晨晨和梁淩風簡直是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看就不是隔壁老王的兒子。
“之前煜……聽說梁淩風結婚了,我還不相信,原來是真的……”
“他是公眾人物,這樣的事不宜公開。”
“啊,原來是這樣。”
……
你一句我一句,話題就這樣被岔開,圍繞在兩人間的空氣卻沒有那麼自然。
走出餐廳時,舒靜曼鬆了口氣,回去的路上,或許是因為自己之前的胡思亂想,或許是對壓在心裏的那絲隱隱不確定的回避,第一次,她怎麼也不敢正麵看旁邊的人。
車子在公寓樓下停下,張遠明先下了車,繞到副駕駛一側紳士地拉開車門。
“謝謝。”車門被人先從外麵拉開,目光對她微笑的人,舒靜曼一愣,不自然地趕忙跳下車。
張遠明沒說什麼,轉身給她取放在車後座上的素描紙。
舒靜曼站在一旁,等到他關好車門轉身才說道:“遠明哥,今天謝謝你,幫我解圍,請我吃飯,還送我回來。”
張遠明微微一笑,“下次遇到那樣的事,直接報警,打我電話也行。”邊說,邊把手裏素描紙遞還給舒靜曼,不忘提醒,“有些沉,小心一點。”
“沒事的。”舒靜曼接過素描紙,小心抱住,她買得多,確實有些沉,“遠明哥,你快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張遠明點頭,兩人距離隔得很近,忍不住就抬手,摸向她及腰的墨發,舒靜曼想也沒想反射性地偏頭,躲開了,張遠明手擦著她的頭而過,隻觸碰到些許飄在空氣中的發絲。
目光相對,彼此都很尷尬。
“早點休息。”張遠明收回手臂,一直保持微笑的臉上是一閃而過的失落,舒靜曼垂下了頭。
銀灰色保時捷車身消失在公寓樓前。
舒靜曼遲鈍地拍了拍頭,轉身上樓。掃了眼公寓大門,路燈已經開啟,微微有些刺眼,天已經暗了下來,一看手機,竟然七點多了,她在外麵竟呆了那麼長的時間。
低頭朝前走去,就這樣錯過了停在公寓樓下被一輛車擋住部分車身的黑色豪車。
現在上樓的就她一人,雖然手裏抱著一大摞素描紙,習慣性地,舒靜曼還是越過簡便省力的電梯,向著旁邊的樓梯走去。
抱緊懷裏的東西,小心翼翼又快速在樓梯間攀爬,空曠的樓道回蕩著她的腳步聲,埋在心底的恐懼一絲一絲往外鑽出,腳步卻固執地沒有絲毫停頓。映照下的樓道燈光昏黃,但其實已經好多了,之前本來是感應式的燈設,沒人時就是漆黑一遍,她去找了房東,求著對方改裝了一到三樓的燈,走梯間白天晚上都能有光一直亮著。作為代價,她一個月多出了一百五十元的電費。
隻是,應該讓房東安裝瓦數更大的燈的!不行,明天就得去房東!
即使這樣,那也是比一個人乘坐電梯要好的。那樣密閉狹小的空間,總是讓恐懼絲絲入扣。
從一到三樓,她走得飛快,不到一分鍾的時間,於她,卻像是艱苦跋涉了半小時。
好在,終於到達!
“嗬。”一聲冷嗤在她前方突地響起。
這層樓就兩個套房,她對麵房間的住戶聽房東說是出差了,自她搬來起沒見過,所以這層樓一直都是她一個人在住。
這時候聽到人聲,讓她本就繃緊的神經一下繃開,舒靜曼被嚇住,身子一躡,抱在懷裏的素描就要滑落。
“嗬。”又是一聲冷嘲的笑回蕩在樓道間。夾雜了鼻音的男聲有些低沉。
這聲音……
舒靜曼猛地抬頭,就看到她門口站著的高大身影,此時正居高臨下地看著還站在最後一級樓梯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