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是他?
看著前方的人,本來緊張的舒靜曼竟是舒了口氣,內心的懼怕也消失了大半。隻是,對上他此刻嘲弄的表情,她才意識到,她剛剛的狼狽慌亂皆悉數落在了他的眼裏。低下頭,避開他嘲弄的目光,舒靜曼緊了緊抱著的素描紙,之前沉重負累的東西此時卻成了她的依附物,捏在手心的鑰匙咯得皮膚生疼。
“離開我,就是因為看上了他?”冰冷的男聲響起,隨後又是嗤笑一聲。
“你什麼意思?”舒靜曼不解地抬起頭,直覺他是在嘲弄自己,直直看向他。
“張遠明,他可不比我有錢。”他亦是看著她,薄唇輕啟,緩慢吐出讓舒靜曼瞪大雙眼的字眼,他人卻是那樣的雲淡風輕。剛剛樓下纏綿悱惻的一幕幕,真是精彩!張遠明體貼地給她開車門,親熱地撫摸她的頭,最後,兩人依依不舍地分離,她更是不舍地目送對方離開。嗬,真是湊巧,他站在上麵看得清清楚楚。
她?和遠明哥?他以為他們,他竟然以為……
“你說什麼?”舒靜曼不敢置信地看向對方,瞬間明白了他話裏的一切。
“真是郎情妾意。”對上她質問的眼神,穆煜澤輕飄飄一句,嘲弄地俯視著她。隻是話裏卻充斥著他自己沒察覺到的濃濃酸味。
辯解的話在腦中洶湧,對上他嘲弄不屑的眼神,又全都生生卡在了咽喉,舒靜曼不語,目光偏轉,看向他身後的房門,眼眶卻有些紅。
她竟然一句話也不辯解,甚至都不敢看自己眼睛!那就是默認了!
穆煜澤氣得發抖。
幾個大步,眨眼就到了她身前,伸出的手臂有力一拉,來不及反應的人莫地向他的方向倒去。舒靜曼伸手要推拒,手一鬆,摟抱著的素描紙在兩人間紛紛揚揚飄落,在樓梯間飛舞。
依附物一下從懷中脫落,她開始慌亂。
他動作卻絲毫未停,俯身,薄唇一下咬住了慌亂顫動的紅唇。
又狠又急,他主動深入交纏,她拚命躲閃後退,唇舌交纏中,不知誰的唇被誰咬破,血腥鹹鐵的味道蔓延在彼此口中。
窒息的感覺蔓延開來,舒靜曼伸手大力捶向他的腰間。
終於,他鬆動了。
“放開我!”
前一秒用言語羞辱了她還嫌不夠嗎?為什麼要這般羞辱她?
淚水不爭氣地湧入眼眶。
深邃的黑眸居高臨下地打量懷中的人,隻見她眼眶通紅,眼淚汪汪。眉目一凝,像是才反應過來,遲鈍地鬆開了手。
他這一鬆手,伏在他懷中的舒靜曼立馬重心不穩,身子向後麵倒去。他立馬伸手去拉,她卻先一步抓住了樓梯扶手,閃躲似的退了一步梯子,穩住了身子。
他隻來得及抓住她一片衣襟,她一往後退,絲滑的薄紗立馬就從他手心劃過,隻剩他一隻手臂徒留停在空氣中。
深邃的黑眸對上通紅的麗眸。
他慢條斯理地收回了手臂,一臉的冷漠,卻是說道:“攀上他不如來找我。”說得那麼雲淡風輕,那麼諷刺。
淡漠諷刺侮辱的話再次清晰地不停回蕩在自己耳邊,舒靜曼瞪圓了眼睛,不敢相信地看著上麵的人,熟悉的深眸同樣看著她,嚴肅得沒有任何開玩笑的成分,她心裏被什麼東西頓時狠狠揪住。
“你什麼意思?”她詢問的聲音顫抖,暴露了內心的害怕著急。
“字麵上的意思。”他冷哼一聲,說出的話殘酷無比。
“可是,之前,你明明說……說喜歡、喜歡的……”說他喜歡她的話,對上此時他不屑一顧的表情,怎麼也說不出口,難道說,之前的一切,一切的一切,他從來沒有當真過,她以為的,都是假的嗎?
像是響應她內心此刻的想法,穆煜澤輕嗤一聲,“嗬,誰會當真?”落在聽的人的耳中那麼的刺耳,把她一直以來認為的事擊碎。
再也顧不得自己滿身狼狽,舒靜曼大步跨過樓梯,從他身邊繞過,奔向房門,拿著鑰匙胡亂地插著鑰匙扣,剛剛拚命忍住的淚水奪眶而出,大滴大滴劃過臉龐。他竟然是那樣想的,原來一直以來都是自己的一廂情願。
“砰”地一聲,房門關閉。
門外的人看著緊閉的房門,淡漠的眼中閃過複雜,黯淡了幾分。無人經過的走廊異常安靜,透過並不隔音的房門,站在過道裏,甚至還能聽清裏麵人踩在地板的聲響。
唇間有鈍痛傳來,穆煜澤抬手摸向薄唇,那裏,有一處皮膚被撕破,正泛著點點猩紅。轉身,目無一物地看向樓道,踩著散亂一樓梯的紙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