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溫瀟和左惟愛都看到了網上的新聞,兩個人都很生氣,所以他不會放過在網絡上傷害他家人的肇事者。他就要看看,是怎樣的人才會去中傷與她無關的陌生人。
一個小時後。
市中心的江邊,一個年輕的女孩在踱步。周圍有很多情侶和住在附近出來散步的居民,還有一些遊客,但沒人注意到她異樣的神情。
她繞著江邊緩緩步行,隨即像是想要休息,就靠在欄杆邊。她拿出手機,想給誰打電話,才意識到自己早就把電話卡丟了,現在想聯係她的人一定都以為她關機了。
忽然,她有些後悔那麼早就扔了電話卡,她還想和自己的母親說幾句話,可她一想到母親會給她的回應,一顆心就更加消沉。她知道,媽媽不僅不會開解她,還會罵她,說她就是個無理取鬧的自私鬼,說她的那點苦惱比起自己什麼都不算。
可是,她真的好難受啊。
她渾渾噩噩地抬起頭,看著被燈光照亮的江麵,微微頓住後想,現在都已經快到冬天,水裏一定很冷吧?
或許沒人記得,但她其實是一個很怕冷的人。
可就算不是在水裏,是站在陸地上,站在岸邊,她也一樣很冷。沒人會懂她,會理解她的。大家都活得那麼快樂,隻有她被剩下,沒有人會注意到她。
又是一陣冷風吹過,她閉上眼睛,慢慢地抬起腳——下一刻,她忽然被人從欄杆上拽了下來。
她睜大眼睛,看到站在自己麵前冷著臉的男人,怔住之後道,“你,你不是電視上那個左愈?”
左愈看著這個要跳江的年輕女人,壓抑著內心的憤怒問:
“你就是韓玲?”
韓玲被他叫出名字,愣了一下,覺得自己正在經曆的這一刻太魔幻。
像左愈這樣的人怎麼會知道她的名字,還忽然出現在她麵前?
忽然,她想明白了什麼,看著左愈的目光變了變,然後說,“你是為了那個帖子來的?”
左愈鬆開拽住她胳膊的手,對身旁的保鏢道:
“讓她離江邊遠一點。”
沉默的保鏢就走到韓玲身邊,伸手扶住她。
韓玲有些憤慨地想把對方的手甩開,卻沒掙紮得過對方的手勁。被人扶著,她忽然感到很委屈。她的眼淚一下子就湧出來,盯著左愈道,“我不過是在網上說了你老婆幾句話,你現在想把我怎麼樣?”
左愈看著她,沒有說話。
見他沉默,韓玲又忍不住發泄道,“你就根本不該把我拽下欄杆啊,讓我跳下去好了,反正你很討厭我對吧?我在你眼裏,就是一個抹黑你老婆的惡人,你為什麼不讓我去死?”
左愈對她的心路曆程沒什麼興趣,又不是他讓她變得這麼陰暗脆弱的。她有句話說得對,他確實是很厭惡她,因為她用語言無故傷害了他最愛的人。
就憑她在那個帖子寫下的那些不堪入目的話,他再怎麼討厭她都有理由。
現在這種情況,他可以一走了之。
可是,他還是沒有讓她一個人留在這裏。
“冷靜一點,我沒想把你怎麼樣。”
他不想刺激這個想不開的女人,隻是緩了緩道。
韓玲瞪大眼睛,淚水不要錢般往外湧,她哭得鼻涕都出來了,連她自己都覺得這副樣子一定太難看。
這時,有人伸出手遞給她一張紙。
她下意識地接過,然後抬起頭,看著默默地望著自己的女人。那一刻,她心裏狠狠地緊了一下,因為遞給她紙巾的人正是溫瀟,那個被她在網上極盡惡語去攻擊的對象。
溫瀟看著她,表情很平靜,沒有故作的同情,沒有高高在上的優越感,隻是問:
“你想喝熱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