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寒川將我的身子攬過來,讓我靠住他寬闊的肩膀。
他用手輕撫我臉頰的淚。那一刻,我不知道他看我的眼神裏,究竟是不是因為不再隱忍的秘密,而變得溫柔了一些,放肆了一些。
同病相憐是一種藥,能讓彼此放下許多許多的防備。
我眯起朦朧的視線,從這個別扭的角度去看靳寒川的臉。
他正好也偏頭過來,視線落入我的眼。
咚咚,咚咚。
我的心跳和他的心跳撞在一起,空氣中僅剩下相偎相依。
靳寒川的唇真好看,輕薄細,如柳葉刀。
他輕就過來的時候,我渾身僵硬。
最後,那一吻輕輕落上我的額頭。
這一吻讓我無比安心,因為它與愛情無關。也讓我無比欣慰,幸好它與愛情無關。
“休息吧,睡著了就不那麼疼了。”
他說。
我做了一個很甜的夢,夢裏好久都沒出現過的色彩,五彩斑斕到不遺餘力。
醒來時屋子裏並無靳寒川的身影,樓下飯香飄來,滿滿的踏實的氣息。
我突然覺得做替身似乎也挺不錯的。
這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恨,自然也就沒有無緣無故的對你好。如今靳寒川的動機已經那麼單純清晰了。我將再也不用患得患失,不用不遺餘力地懷疑。
又混了半個月,他的肩膀徹底好了,我的腳也沒什麼大礙了。
我們從一對傷兵夫婦的悲催裏脫穎而出,也是時候該去搞點事情了。
“你之前說,想出去工作?”
周五那天早上,靳寒川從洗手間裏出來,看到我換上一件OL的衣著,正對著鏡子化淡妝。
我應了一聲:“我今天有個麵試。”
我說,上次不是說等你回來我就去工作麼?一晃又混了一個來月呢。
“設計師?”
“我也不會做別的啊。”
我放下睫毛膏,笑眯眯地湊到靳寒川跟前,半開玩笑半撒嬌道:“難不成,我英俊帥氣又多金的老公,準備分我一個半個公司,讓我玩玩?”
叮咚一聲——手機收到一條消息。
是靳寒川發給我的一個定位。
“麵試推了,下午一點去這裏。”
我疑惑地點開,發現距離不算太遠。就在前麵兩條街外的天韻國際商業中心。
那裏是宣城新區的一個時尚商業圈,一些國際知名奢侈品,時尚旗艦店,都在那裏集散。
“這是什麼?”
我問靳寒川。
“集團年初立的一個新項。考慮到宣城珠寶奢侈品這一塊市場還有空間,於是想打個新品牌進去。你去裏麵做CEO吧。”
我直接就傻眼了。
“靳寒川,我就是開個玩笑的啊。你,你真給我弄了個公司過來?”
我秒慫,連連擺手。
“不行不行,我一天管理都沒學過的!”
我說靳寒川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我很有自知之明的。
做CEO不是兒戲,我做不好,人家不服氣,到最後還不是丟你靳寒川的人,砸你公司的招牌?
“你是想在宣城打珠寶奢侈品類的新品牌是不是?我還是做我的設計師吧。這個我有信心,我能勝任的!”
“蘇引秋,”靳寒川低吟一聲,嚴肅的目光定在我自以為堅定的眸子裏。
“蘇智恒夫妻正在想方設法掏空蘇氏名下的所有商譽,產權,無形資產。你卻隻想蹲在工作室裏,切切鑽石,磨磨玉器。
你是打算造個小人兒紮針詛咒他們兩個?”
“我……”
靳寒川話畢,我的臉瞬間紅了個透。
“我知道了。我,我確實不能一直待在舒適區裏。否則有天就算蘇氏回到我手裏……我也接不住。對麼?”
就這樣,我開著靳寒川給我準備的一輛奧迪A6,去了兩條街外的辦公地址。
這輛車也不是白送我的,他說要從我接下來的薪水裏分期扣。嚶嚶嚶。
“您好,我想找下向主管。”
我走到一樓前台旁,對那年輕的女員工禮貌問詢。之前靳寒川跟我說,到地方了找一位叫向鬱的主管。
“你找向主管啊?她在裏麵開會,你先坐著等一會兒吧。”
前台姑娘談吐還算得體,但口吻並不怎麼熱情。
我坐那坐了半天,連水都不說給我倒一杯。
哎,我倒不是那麼樂意計較的人。
但靳寒川既然讓我管這個公司,我就得拿出點管理的態度。
前台是公司的第一張門麵,基本的員工素質都不過關怎麼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