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奇怪了。”
方允兒抱著風鈴,一邊撫摸著它的背毛,一邊陰陽怪氣地衝我笑道,“蘇小姐是寒川哥的什麼人啊?你有什麼資格找他。”
明知這個女人是有意刁難,可我根本沒有心情跟她廢話。
“你管我?”
我冷冷回敬,“他欠我錢行不行?”
說完,我閃身就要往樓上去。
“你站住!”
方允兒一手摟著風鈴,一手攔住我。咄咄逼人的架勢真是太欠打了。她挑釁地對我說:“他欠你多少,你開個價。五千夠不夠?你這種沒人要的破鞋爛貨,五千不能再多了。”
說著,她作勢要拿手機轉賬的樣子,真是讓我覺得又火大又可笑。
要我相信靳寒川忘不了沈雁清,我當然相信。
但要我相信靳寒川有生之年還會吃方允兒這個回頭草,我腦子就長在胸上。
“方小姐不用假惺惺的。你又是靳寒川的什麼人?你有什麼資格替他還?憑你是他前女友麼?”
我嗬嗬一聲,看也不看方允兒那愈發難看的臉。
我說:“前女友,你好。我好歹還是個前妻呢。”
“你!”
方允兒氣得鼻子都歪了:“蘇引秋你少在我這裏逞能。我告訴你,寒川哥現在在醫院,他家裏的一切都是我在幫他打點。東西是我收拾,貓也是我喂。怎麼?你不服氣?”
“風鈴。”
我當然不會先動手,看了眼在她懷裏掙紮哈氣的黑貓,我給了個默契的指令。
我倒是沒有這個信心,能叫風鈴這麼通人性。
但方允兒顯然是沒怎麼接觸過風鈴的,雖然她這會兒儼然一副強勢入侵的女主人的形象,但到底還是不了解貓咪的習性的。
人家吃飯吃的好好的,非給撈起來在我麵前顯擺。
風鈴早就惱了,我一招呼,它立刻甩開小爪子,直接撓在了方允兒的臉上!
“啊!你這個——”
方允兒怒不可遏,又不敢把黑貓怎麼樣。
“蘇引秋!你這個賤人!”
她反身過來,甩手就給了我一個耳光。
我之前卻是沒想到她真敢動手,但我蘇引秋也不是吃素的。
挨了打,難道我不會打回去?
揚起巴掌,我剛要照圓了掄過去,就在這時,憑空一聲“住手”,狠狠將我嗬斥住。
沒等我反應過來,手腕處就傳來了一陣徹骨的痛。
我從來沒想過有一天,靳寒川會這樣對我。
在我認知的任何一個記憶片段裏,他隻會為我抵住別人的攻擊和傷害,他隻會為我……遮風擋雨……
我揚起眼睛,看著我麵前的男人。
他依然那麼高大,偉岸。精致的容顏,深邃的雙眼。舉手投足都寫滿了全開的氣場,即使臉色蒼白,病容倦怠,依然有種讓人不敢直視的霸道。
“蘇引秋,別太過分了。”
我整個人都呆住了。
“靳寒川,你說我過分?”
我的聲音顫抖著,眼底的淚水卻被我硬生生咽了下去。
我懷疑我的耳朵,更懷疑我的三觀。
我看著靳寒川那張蒼白的臉,青紫的唇。
他看起來有些憔悴,但我所有的心疼和疑惑,在他說出我過分的那一瞬間,都變成了自我嘲弄的苦澀。
“我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
靳寒川放開我的手,陌生的口吻卻像一把鐵鉗,狠狠扼住了我的喉嚨。
方允兒見狀,恨不能當場放出梨花帶雨的大招。
“寒川哥,你要不要緊?不是說還要住幾天院的麼?怎麼突然就回來了?我還準備幫你再拿幾件換洗的衣——”
“出去。”
靳寒川並沒有看她,冷颼颼的兩個字,自薄唇裏擠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