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允兒愣了一下,眼淚在眼圈裏直打轉。
“寒川……”
“我不說第二遍。”
靳寒川的唇微微啟開,隔著我們之間再也回不去的距離,我仿佛能嗅到他身上那股明顯的藥味。
他站在我麵前,似乎極力想要保持站姿挺立。
但我感覺得出來,他身體虛弱,而且隱忍著一些痛苦。
朱蒂說他胃出血住院了,看起來似乎有點嚴重。
方允兒似乎還想再說點什麼,但靳寒川堅決的態度,不容置喙的強勢,以及絲毫不多言語的無視,種種這些,都讓她的尷尬糾結的程度遠超於我。
然後方允兒走了,我成了最尷尬的人。
在這間房子裏,我與靳寒川之間一點一滴堆砌起來的信任和愛,就像一場注定殺青的劇。
不知道還能對彼此說些什麼,卻又不可能什麼都不說。
“靳寒川,我想要個解釋。”
我深吸一口氣,暗暗祈求肚子裏的孩子可以給我堅持的勇氣。
我說:“那天發生的事,很倉促。我,我回去想了很久,越想越覺得不對。我要你跟我好好解釋。”
我看著靳寒川的眼睛,恨不能把自己整個身心都挖進去,埋進去。
“我不相信你會那樣對我,我更不相信你說的那些狗屁的原因。靳寒川,你是不是另有隱情?你是不是受人威脅了!”
“蘇引秋。”
靳寒川冷冷打斷我的話,“你覺得,誰能威脅得了我?”
我啞口無言。
我看到靳寒川走過去,有點吃力地俯下腰,撈起地上的黑貓,從容背對著我。
他走到窗前,用陌生的身影向我下了最無情的逐客令。
“你走吧。我沒有什麼好解釋的。”
“你撒謊!”
我大吼一聲,猛地撲上前去。
我不輕不重地撞到他的脊背,可能是撞疼了他,我聽到他低低的一聲悶哼。
“靳寒川我不相信!”
我雙手緊緊扣在他的腰上,淚水幾乎要浸透他的衣衫。
“我不相信,”我一邊哭,一邊說,“我不相信你會因為那麼荒唐的理由而傷害我!我從來沒有做錯過任何事,你不會那樣不講道理的!”
“你太高估你自己了。”
靳寒川沒有回頭,隻是身子微微顫抖了一下。
我感受到他的手輕覆在我的手上,依然熟悉的溫度。
可是下一秒,他的力度卻驟然增大!
他掰我的手,試圖掰開我的桎梏。
我卻像鐵了心一樣,怎麼都不肯鬆開。
我說靳寒川,今天你要是不跟我說實話,有種你就打斷我的骨頭!
“蘇引秋,你要我說什麼實話。”
靳寒川沙啞的聲音裏,透著極度的冰冷,“我接近你,隻是為了報複你而已。或許,你沒有錯。但這並不表示我就應該繼續跟你假戲真做。何況——”
我的大腦一陣陣嗡鳴,險些跌坐在地。
可我依然不願相信:“靳寒川,那你為什麼要折磨你自己!”
我喊道:“既然你已經如願擺脫我了,為什麼還會買醉?為什麼不敢對任何人說出一句合理的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