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允兒見了朱蒂,如貓見老鼠。
有時我真是忍不住同情她幾分,想要嫁給靳寒川,卻無論怎樣也討不到未來婆婆的歡心。
看著方允兒又白又青的小臉,朱蒂慢悠悠走到我的麵前,伸手將我肩上的大衣輕輕合上。
“方小姐,小秋這件禮服,可是出自國際知名設計師斯蒂文金之手。剛剛你說要賠是麼?支票拿來。”
我頭腦一熱,頓時想起林朱蒂之前要來參加我婚禮時,親自帶回國的那位高大帥氣的設計師。
而我身上這件禮服,也確實是斯蒂文幫我定做婚紗的時候,一並做的幾件敬酒禮服之一。
我沒什麼心情去買新衣服,索性就拽出來一件,當時都沒多想。因為我把它們隨手跟那件沒可能派上用場的婚紗放在了一起……
“伯,伯母,”方允兒抖了抖嘴唇,聲音很是緊張,“我,我不是故意的。而且您不能聽她瞎說,她算什麼東西啊?還能得到大設計師斯蒂文金的親手訂製?這麼粗製濫造的東西,一看就是冒牌貨——啊!”
“啪!”
清脆的一聲巴掌,直挺挺炸在了方允兒的臉上。
她也確實是該打,敢當著朱蒂的麵,嘲諷人家男朋友的真手藝。
淚眼汪汪的方允兒被打懵了,似乎還想再說什麼,卻被身後擠上來的一個高大的身影給撞開了。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幫我訂製這件禮服的斯蒂文金。
“朱蒂!”
斯蒂文走上來,攥住朱蒂淩空的手。
“有話好好說,一把年紀了,怎麼總是跟小輩動手啊。”
我想,斯蒂文到底成熟沉穩一些,可是表麵上看起來的嗔怪,卻充滿了一股特別的寵溺。
接著,他拉起朱蒂的手,皺皺眉:“打疼了沒?”
我:“……”
方允兒再也忍不住了,哇的一聲哭出來,掉頭就往後跑。
咚一下,撞在了靳寒川的身上。
我以為她會不顧一切地撲倒靳寒川身上,哭得要死要活的。
事實上她似乎也是打算這麼做,但靳寒川閃開了!
沒錯,他就是輕描淡寫地閃開了!
靳寒川的眼睛裏,連方允兒的陰影都容不下去。
這裏沒有別人,他似乎不用演戲。
可他這樣功利又直接的堅持,反而讓我的心難受不已。
我們已經不在一起了,你又何必為了這一點點雞毛蒜皮的尊嚴,再得罪了方允兒?
為了救你的女兒,你已經放棄了我,又何必堅持著不肯把戲做足?
沒等到靳寒川的寬慰,方允兒哭著跑開。
我進退兩難,站在靳寒川一家人中間,如芒在背。
“小秋,過來陪我喝兩杯。”
林朱蒂故意白了靳寒川一眼,然後上手將我扯開。
她表示,靳寒川一天沒給出合理的解釋,她就不認這個兒子!
“媽,”靳寒川皺了下眉頭,立刻抬手拉住我的另一隻胳膊,“我跟小秋說兩句話。”
“說什麼說?她是你什麼人啊?”
林朱蒂冷笑一聲:“我告訴你,小秋是我姐妹,你得叫阿姨。你敢欺負她,我跟你沒完。”
我:“……”
靳寒川:“……”
一旁的斯蒂文金趕緊上來打圓場:“朱蒂,我們先過去吧。剛才聽說寒川的姑姑突然不太好,你不是想去看看她麼?”
一邊說著,他一邊連推帶勸地把朱蒂弄走,留下我和靳寒川站在原地,氣氛跨越有點誇張。
“剛才——”
靳寒川輕咳兩聲,主動開口。
“你不用解釋的。”
我低下頭,口吻沒來由得無法繼續強硬起來。
我用餘光輕輕掃他,可是身高的差距隻能瞥到他的喉結。
我看到他的喉結在抖動,我記得,他心裏很難受的時候,會這樣……
我輕歎一口氣:“寒川,其實你……沒必要,跟方小姐……畢竟,她是能救你女兒的人。”
我想,靳寒川到底是對自己的魅力多有自信啊?這麼對方允兒,她還要上趕子嫁給他,救他的孩子?
這不合邏輯啊!
“我的事,我自己有數。”
靳寒川點了下頭,口吻依然清冷,略有一絲柔和。
我抿著唇說:“既然你自己有數,那我,什麼都不問了。但你姑姑見到我就失控這件事,我有理由猜測一下麼?”
我看著靳寒川的眼睛說:“她,是不是把我錯認為是別人了?”
我第一反應肯定是沈雁清啊,畢竟我們兩個長得那麼像。
但靳寒川卻搖了搖頭:“不是沈雁清,我姑姑並沒見過沈雁清。”
我心中頓時疑竇叢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