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怎麼回答。
他語氣沒有咄咄逼人，我卻有種緊張感。
孩子真的是他的，鑒定報告上一清二楚。
“你以為薄津琰是好人嗎？他這段時間照顧你，不過也是想讓你生下孩子。”
薄慎行似乎很了解薄津琰，而上次我試探過，薄津琰對他卻毫無感覺。
上次在薄津琰麵前提到薄慎行，他表現得無比淡定。
“既然孩子不是他的，為什麼他希望我生下來？”
薄慎行輕咳幾聲，眉眼間有些無力，語氣也很輕緩：“因為，他想報複我。不過這些都是陳年舊事，他還沒放下罷了。”
薄慎行看了眼窗外，又側頭看回我的小腹，目光愈發柔和：“周小姐，你我本是陌路人，隻是因人算計，意外有了交集，終歸是我對不住你，可是，這個孩子，真的不該來。”
說不難受是假的，五髒六腑都已經擰在一起。
我跟孩子，真的有緣無分了嗎？
“明天？”我聽到自己的聲音在顫抖。
薄慎行端起保溫杯喝水：“嗯，越早，對周小姐身體傷害越小。”
仿佛被人鎖住喉嚨，艱難艱澀。
連呼吸都特別艱澀，仿佛喪失了這一功能。
“我知道了，那就明天吧。”我實在很壓抑，索性跟他說，我重新回醫院，去預約一下明天手術的事。
薄慎行讓我有任何需要就跟他說。
下車後，我回了醫院。
整個腦子都是空蕩蕩的。
孩子不能要，就隻能不要。我不能因為我自己衝動，生下一個不健康的寶寶出來。
醫生聽說我不要孩子很震驚。
“你不是還在打保胎針？怎麼又……”
“目前不適合要孩子。”我隻能搪塞過去，“因為是沒有備孕的情況下有的，之後又不知情的情況下吃了一些藥，所以就……”
醫生多看了我幾眼：“年輕姑娘，你才二十四五歲，要愛惜自己的身體。很多姑娘就是不要孩子，所以這輩子都和孩子無緣了，你懂我的意思嗎？”
我當然明白，他是說這個孩子不要，以後可能就懷不上了。
可是，這個孩子，他不健康啊！
“嗯，我知道，謝謝鍾醫生提醒。”我艱難道。
在手術告知書上簽字的時候，我甚至覺得肚子裏的寶寶在難過。
“手術要全麻，你一會兒先去開麻藥，明天早晨禁食禁水，空腹過來。還需要有人替你手術風險告知書。”
原本我打算找鄭小雨，可現在她人在哪裏我都不知道。
明天我該找誰陪我來？
從醫院出去，我打車回了鄭小雨家。
屋內黑漆漆的，剛進門就聽到有人在低聲哭泣的聲音。
我心裏咯噔一下，開了燈。
果然，看到鄭小雨窩在沙發上。
她披散著頭發，手邊和地上堆滿了紙巾。
而她的手機，被摔成得七零八碎，就在茶幾上扔著。
“小雨！”我趕緊小跑過去。
鄭小雨抬起頭，愣愣地看著我，滿臉淚水。
她一直在發抖，看到我的瞬間，她眼淚再次滾落出來。
看到她這個樣子，我心疼無比。
“小雨……你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