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小雨眼袋掛在了臉上，憔悴不堪，黑眼圈也很重，嘴巴幹到起皮。
這才幾天？
她怎麼就成了這個樣子？
桌上，煙灰缸都扔滿了煙蒂，電子煙也在旁邊。
我走過去，把煙灰缸裏的煙蒂倒進垃圾桶，又把茶幾和沙發收拾幹淨。
看到垃圾桶裏緊急BYY的盒子，我心口發緊，一陣抽疼。
“小雨，我去給你燒點熱水喝。順便幫你倒熱水，洗個澡好嗎？”我看著她這個樣子，心碎了一地，“然後我點個外賣，或著出去吃點東西好嗎？”
小雨呆呆地看著我，我摸了摸她的臉，正要轉身去給她倒水，被她一把拉住手，直接把頭埋在我小腹。
“乖乖，我特麼太倒黴了，我惡心！我去玩男人，結果被男人玩了。”
她說著嚎啕大哭。
我心口生疼，比我自己被欺負還要難受。
我摸著她的頭，安撫道：“別瞎說，我們給了錢，我們花錢買享受，才不是被他們欺負！乖！乖！我們去洗澡，洗完澡精精神神吃點東西。今晚我們睡一起，好麼？”
鄭小雨哭了十來分鍾，最後抹了把臉。
“對，你說得對，我是花錢把他們玩兒了！”鄭小雨吸了吸鼻子，眨了眨紅腫的眼睛，眼底的光卻很快消失，“可是，白斯然要是知道了……”
“你別管他了，他不會知道的，就算知道了，那也不管他的事！我們好好活自己的！”
我拉著鄭小雨，幫她卸妝洗澡。
正如那天，她照顧我一樣。
**飯後，我和她去買了部手機，回家躺在床上，跟她說了我明天即將手術的事。
鄭小雨把煙換成了棒棒糖在嘴裏咬著，說話有些含糊：“行，明天陪你！可是乖乖，你真的想好了嗎？我挺期待幹兒子幹女兒出生的，但是……但是既然他可能身體不好，那就……那就算了吧！”
我捏著她的手，我們都手心發涼。
“好好睡吧，一覺醒來，什麼都好了。”我把她嘴裏的糖拿出來，“太晚了，都刷牙了，別吃了。”
**第二天，鄭小雨和我一起去醫院。
醫生先給了我兩顆藥，讓我吃下，半小時後手術。
我交了費拿了藥，坐在凳子上發呆，遲遲沒有吃下藥。
鄭小雨坐在我旁邊，按著我的手：“要不……要不我們回去吧！”
她剛說完，昨天新買的手機就響起來。
是白斯然！
鄭小雨愣了愣，掛斷。
可白斯然不放棄，又打過來。
“去接吧，我沒事！”我深吸一口氣，“我吃了藥，還得等半小時。”
鄭小雨點點頭，走到走廊盡頭去接電話了。
我低頭盯著手上的藥，知道一旦吃下，就沒有機會後悔了。
我真的，不能賭一把麼？
可我不能不負責。
賭一把，是對孩子不負責。
現在活著本就太難，孩子的爸爸也根本不想讓他降生到世上。
孩子以後會怪我嗎？
我掰開藥片的塑封，把藥放在手心，拿起礦泉水瓶擰開，喝了口水。
對不起，寶寶，我不想這樣……
我一仰頭把藥喂進嘴裏。
剛要吞咽，一隻手大力卡住我的喉嚨。
“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