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裏猛然一驚,薄津琰的父親醒了?
從我遇見薄津琰那天起,我就知道,薄津琰的父親在醫院待著,是植物人。
後來被薄老爺子接到家裏伺候著,卻一直沒醒。
現在過了兩個月,他醒了。
“哦,好!那我在家等著!”我應了一聲,心裏卻還是掛著小雨。
現在我隻能等那個女人的電話,讓她聯係我,再給我藥。
可我不想走到那一步。
**到了薄家老宅,下車前我調整好情緒,但願我的心事沒掛在臉上。
剛被傭人迎進大門,就看到薄津琰高大的身軀站在沙發一側,臨近薄慎行的輪椅,手上捏著一杯茶,漫不經心喝著。
而他邊上的薄慎行,坐在輪椅上,拿著手帕咳嗽。
他們對麵的沙發主位上,坐著薄老爺子和一個看起來五十多歲,沒留頭發的中年男人。
這應該就是薄津琰的父親吧。
薄津琰的父親醒了,薄慎行叫我來做什麼?
我本來就不喜歡這家人,卻做不到能避就避。
見我進屋,薄慎行朝我招了招手,又輕咳了幾聲。
中年男人開口了,聲音還有些虛:“你這身體,怎麼被折騰成這樣了?年紀輕輕,而立之年,就成了藥罐子,後半輩子怎麼辦!”
薄慎行穩了穩呼吸,表示沒事。
我剛好走過去,他拉住我的手,介紹:“父親,這是我未婚妻,周妤。她現在有孕,剛四個月。”
父親?
薄慎行叫這個男人父親?
他和薄津琰是同父……
異母?!
我反應了好久才梳理清楚這件事。
薄慎行見我發愣,捏了捏我的手。
我回過神,笑了笑:“我……”
“叫爸。”
我再次看著中年男人,太陽穴有些發脹,張了張嘴有些猶豫,最終還是喊了聲“爸”。
男人冷哼一聲,轉頭和老爺子說話了。
“爸,我生病住院的日子,你倒是因為家事煩心不少。”
就算我再蠢,他這句話我也聽懂了其中的含義。
他覺得我,是給薄家添亂來的。
隻是,為什麼薄慎行和薄津琰是同父異母,關係卻四分五裂。
一直沉默著的薄老爺子臉上表情突然變了,他指了指我,蒼老的眼睛卻看著薄慎行:“你說什麼?她還有身孕?她,她不是……”
我一下子緊張起來,手心都出汗了。
薄慎行也清了清嗓子,端起茶盞潤了潤喉:“爺爺,我欺瞞了你,對不起……津琰婚禮那天,您讓人把她帶走要進行手術,我……”
我屏住呼吸,幾乎能聽到自己的心跳,不知該做什麼表情。
站在這裏,就像被當堂會審一般。
老爺子的臉色變得極差。
“你們,是不是嫌我這個老頭子命太長了!你們要把我氣死是不是!”老爺子吼完猛捶胸口,一口氣差點沒上來。
傭人急忙過來給老爺子遞水。
一向溫和的薄慎行,語氣忽然堅定了不少:“爺爺,父親,她是無辜的,她肚子裏的孩子更無辜。當初我瞞著爺爺救下她肚子裏的孩子,也算是,我作為人父的仁慈之心,疼愛隻情。這件事,可否讓它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