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還沒有宣布最終結果。”盛赫言見她的動作，立刻出聲。
他以為她是受不了失敗的打擊，“明天，你還有一次機會。”
“不必了。”楚千辭扯了扯唇角，露出一絲飄渺的微笑，“我曾經真的以為，天道酬勤，隻要努力就可以了。努力，就會有回報。”
可，這個世界給她的是什麼？
喪母，出賣，欺騙，威脅……
“努力了當然有，放棄了，就什麼都沒有了！”
見她眼裏一絲光亮都沒有，盛赫言的心被狠狠揪緊。
楚千辭似乎沒聽到他說的話，繼續自顧自地道，“有人真的很幸運，出生就能擁有很多的愛，但是……有的人，一輩子都得不到。對嗎？”
盛赫言被她問得心口更堵，伸手要去拉她的手。
卻被楚千辭躲開。
她目光無神，機械而虛弱地說，“我不會跳的，我隻想冷靜一下而已……”
還有孩子們，在等著她呢。
“那你先下來？好不好？”盛赫言抓住了她的手。
好冷。
從指尖到手腕，她像一塊冰。
“我想再吹吹風啊，”楚千辭搖頭，“我沒事的，真的，我怎麼可以有事？我沒資格有事啊……我沒事……”
她反複地重複著自己沒事。
因為，沒有人會在意。
自己仿佛陷入了一潭泥沼，連掙紮都無濟於事，隻會越陷越深……
這副樣子，還叫沒事？盛赫言根本不信。
一個用力，將她從欄杆上扯了回來。
楚千辭毫無防備，整個人跌入了他懷裏。
眼前，是他那張無限貼近的俊臉。
“別胡思亂想，睡一會兒，乖。”
盛赫言柔軟的唇貼上了她的額頭，抬手恰到好處地在楚千辭脖頸後麵一劈。
她眼前一黑，軟軟地昏了過去……
再讓她清醒著，還不知道做什麼傻事。
盛赫言抱著她走回辦公區，叫來賀顯清場，然後帶著楚千辭離開公司。
直接去了酒店。
……
清晨。
初冬的禦城總是混沌如霧，迷蒙不清。
楚千辭感覺自己從一個離奇的夢境裏麵醒過來，夢裏曲曲折折，她在不斷奔跑。
辨不清前路，也看不到後方。
心裏，很空洞，也很平靜。
睜開眼睛，眼前很黑，腦子裏隱隱約約有些細碎的畫麵一幀幀掠過，像針尖一樣紮著她的神經。
手下意識地摁住了自己的胸口。
她張了張嘴，無法發出聲音。
周圍，是安靜的。
靜謐的空間裏，仿佛隻有她自己的呼吸聲，沒有任何的紛繁嘈雜，安靜得像是另外一場夢。
她閉上眼睛，不想再去分辨這到底是夢是真，隻要能夠得到暫時的安寧，就已經很好……
“醒了？餓了嗎？”
熟悉的聲音忽然從耳邊傳來。
鑽入耳膜的聲音像一道驚雷，無情地打碎了她不願意揭開的幻境。
楚千辭再次慢慢地掀開眼皮，感覺自己的呼吸很慢，很慢。
“我不……”
喉嚨裏，傳出嘶啞的聲音，像是被卡住了。
所有的記憶像毒藥一樣灌入腦海，疼痛而無助的感覺蔓延到了全身……
現實，總是如此殘忍。
那些被掌握在盛澤帆手裏的照片，像一枚定時炸彈，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爆，然後將她炸得灰飛煙滅……